工人们自发形成的监督氛围,比任何规矩都更有约束力,既保证了施工的质量,也省去了洛阳等人的不少烦恼,让整个工地的运转愈发顺畅高效。
按照最初的规划,六千亩学校的地基工程,即便是调集充足人手,也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
可如今,参与施工的人员比原定计划多了一大半,再加上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勤恳劳作,效率自然成倍提升。
从清晨动工到日上三竿,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原本荒芜的旷野上,一道道规整的地基已经初见雏形。
待日头升至中天,正午的阳光愈发炽烈,洛阳带着几位负责人巡视工地时,眼前的景象已然超出了预期。
原本需要深挖的地基沟,已经挖到了规定的深度,沟壁平整,尺寸精准。
需要夯实的地基土,被层层压实,踩上去坚实稳固,毫无松动之感。
那些作为地基骨架的石块与木桩,也已按图纸要求铺设、钉好,排列得整整齐齐。
负责勘察的先生们拿着直尺与罗盘逐一丈量核对,脸上满是赞许:“洛先生,地基工程已完成九成以上,剩余的只是一些边角的修整,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彻底完工,比原定计划足足提前了一天半!”
正午的日头正盛,晒得工地的泥土都泛起几分燥热,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草木混合的气息。
忽然,几声清脆响亮的铜锣声“当当当”划破了工地的劳作喧嚣,紧接着,便是总负责饭食的厨师洪亮的吆喝声:
“开饭咯——开饭咯——各位乡亲,厨房备好了热饭热菜,都来趁热吃喽!”
铜锣声穿透力极强,吆喝声也接连喊了好几遍,按理说,忙活了一上午的众人早已饥肠辘辘,此刻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厨房的方向聚拢才是。
可出乎意料的是,回应厨师吆喝的人寥寥无几,工地上绝大多数人依旧守在自己的岗位旁,或是就近找了块阴凉的土坡、树干下坐下,三三两两地凑成一堆。
他们纷纷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包袱里掏出各自准备的干粮,有黑乎乎的杂粮窝头,有硬邦邦的麦麸饼,还有掺着野菜的糙米饭团,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上两口凉水,便默默地啃了起来,眼神里透着几分麻木与谨慎,仿佛厨房那边的饭菜与他们毫无关系。
另一边,洛阳也早已饥肠辘辘。他带着刘娇娇、英姐以及几位制造局的管事,来到临时搭建的简易饭棚下,桌上已经摆好了厨房送来的吃食。
几人刚拿起碗筷,扒了没几口,负责传话的那个年轻汉子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困惑与焦急:
“洛先生,不对劲啊!厨房那边喊了半天开饭,工地上没几个人过去,大家都在吃自己带的干粮呢!”
“哦?竟有此事?”
洛阳闻言,手中的筷子顿住了,眉头微微蹙起。他放下碗筷,心中满是疑惑:
按说厨房准备的吃食虽不算丰盛,却也是热乎的,远比他们自己带的干硬干粮要强,为何大家宁愿啃干粮,也不愿去吃厨房的饭?”
“莫非是他们对饭菜的质量不满意,或是对分配方式有意见,故意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抗议?
带着满心的疑虑,洛阳起身道:“走,咱们去厨房看看。”
刘娇娇和英姐对视一眼,也跟着站起身来,几位管事亦紧随其后。
一行人快步来到工地边缘的临时厨房,只见十几口大铁锅架在土灶上,锅里还冒着袅袅热气,掀开锅盖一瞧,里面是翻滚着的白菜汤,汤色虽不算浓郁,却也飘着些许油花,白菜炖得软烂。
旁边的木案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摞摞巴掌大的饼子,这是用洛阳培育的木薯混合着少量面粉制成的,口感虽算不上细腻,却也扎实顶饱。
此外,还有一筐筐蒸熟的杂粮,有小米、高粱、荞麦等,颗粒分明,散发着淡淡的谷物香气。
洛阳看着这些吃食,心中更是不解。
若是放在他原本的蓝星,这样的饭菜或许只能算得上粗茶淡饭,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在这个南境饱受战乱、民生凋敝的年代,能有热乎的汤、管饱的饼子和杂粮,已经是极为难得的待遇了。要知道,若非他穿越而来,带来了木薯的种植技术,又精心培育使得木薯大丰收,填补了粮食的空缺,别说这样的饼子,恐怕连掺着野菜的杂粮都难以管够,许多人怕是要饿肚子干活。
“这吃食按理说不算差了,怎么会没人来吃?”
英姐皱着眉,语气中满是困惑,她常年在制造局打理事务,深知如今南境的粮食紧缺,这样的饭菜已经算是厚待了。
刘娇娇也附和道:“是啊,热汤热饭总比干硬的干粮强,大家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
洛阳沉吟片刻,道:“光看饭菜没用,咱们去工地上问问便知。”
说罢,便带着众人朝着工地走去。
工地上,众人依旧在默默吃着自己的干粮,那些粗糙的杂粮窝头啃起来费劲,有些力工吃得急了,甚至噎得直翻白眼,只能猛灌几口凉水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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