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将洛阳一众人等愈发困意诺诺。
教众互相闲谈的声音渐渐歇了,唯有晚慢慢的睡觉呼吸声音响起,这是难得的休憩间隙。
刘娇娇垂着眸,目光扫过不远处侍立的两名护卫。
那是教里派来的随行护卫,腰佩弯刀,自清晨跟着她和洛阳出门后,便始终寸步不离。
刘娇娇深吸口气,故意往前挪了两步,对着两名护卫扬起脸,语气带着几分娇憨的认真:“瞧着你们站了一上午,额角都出汗了。”
“我做的马车东侧煮有凉茶,还温着点心,你们去歇会儿吧,出不了事的。”
护卫对视一眼,面露迟疑,教中规矩森严,他们的职责便是护卫二人安全,哪敢擅自离开。
刘娇娇见状:“放心,就一盏茶的工夫,左右是在教众军中范围,难不成还能有差池?”
“再说……”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和几名将领说话的洛阳。
“你们去歇歇,回头我跟他说,不算你们失职。”
这话算是给了台阶,两名护卫又看了眼洛阳的方向,见他似乎并未留意这边,终于躬身应了声“是”,转身朝着茶寮的方向去了。
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刘娇娇才松了口气,快步绕到一棵老树下那里有片阴影,正好能遮住人,用他和洛阳才知道的暗号联系了洛阳。
洛阳看到暗号找了个借口过来了,正靠在老树干上,手里拿着一片枯叶,目光看向刘娇娇时,语气带着点笑意:“倒是学会指使人了?”
刘娇娇没接这话,她左右扫了扫,确认四周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才往洛阳身边凑了凑,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藏不住的疑惑:
“阳哥哥,我还是想不明白,这次为什么要带我来前线?以前不管是教里议事,还是去查探地界,你总说‘前线乱,你在住处等着就好’,怎么这次……”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顿住了 眼前的洛阳,和往日里那个会笑着揉她头发、给她带糖糕的模样不太一样。
他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眼底虽还带着对她的温和,却藏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洛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细看了片刻:“娇娇的脸还是俏生生的,眉眼弯弯,带着未脱的稚气,可这段时间跟着他四处走,身形已经长开了,一身浅粉色的劲装衬得她亭亭玉立,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跑的小丫头了。”
他收回目光,抬手将落在她肩头的一片槐叶拂开,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娇娇,你以为我们这次,真的只是找那李太守那么简单?”
刘娇娇愣了愣:“不然呢?”
“老教主的身体,你该有察觉吧,前天我去探望,见了他一面,那时候他还能扶着栏杆走两步,可前几天听教里的人说,他已经连床都下不来了,连看教中决议都得让人念公文。”
刘娇娇的心轻轻沉了一下,她虽没怎么接触过老教主,却也知道,老教主是大华教的根——只要他还在,教里就算有摩擦,也掀不起大浪。可如今……
“大华教看着是铁板一块,”洛阳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融进晚风里,“不要看大家议事时,人人都捧着‘同心同德’的话,可背地里,早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殷副教主,另一派,是老教主的侄子,萧然。”
刘娇娇眨了眨眼,她听过萧然的名字,听说他是老教主的亲侄子,自小在教里长大,待人温和,这两年还提拔了不少新来的将领。
可她从没把他和“派系”联系在一起:“萧然……他不是老教主的亲戚吗?怎么会和殷副教主分派?”
“亲戚归亲戚,权柄归权柄,”洛阳叹了口气,将枯叶丢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
“老教主没儿子,大华教的总教控制权,要么归殷副教主,要么归萧然,没有第三种可能。
萧然在教里的实力,其实比殷副教主弱些,他手里没多少老兵,可架不住老教主的人信他。”
“你想想,这半年来教里新添的那些将领,是不是十有**都是萧然推荐的?”
“从城门守军的小旗官,到操练新兵的教头,甚至连后勤的掌事,都有他的人。”
刘娇娇仔细一想还真是,前几天她去后勤领物资,那掌事的见了她,先问的不是
“洛阳先生需不需要什么”,而是“萧公子最近有没有缺笔墨”。
“那殷副教主呢?”她追问着,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
“殷副教主的威望,是打出来的,”洛阳的语气里更加凝重。
“你别看她是女子,年纪也就比你大五岁,可教里六成的教众,都是她手下的阿大、阿二带出来的。”
“阿大管步兵,阿二管骑兵,去年西境的朝廷大军来犯,就是阿二带着三千骑兵,在总教山一个山谷堵了朝廷大军半个月,硬生生把人打退的,”那一战之后,教里的老兵都服她。”
说到这儿,洛阳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些探究:“而且我总觉得殷副教主的身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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