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的白湖乡还有些料峭的寒意。春妮在租的茶厂里面,用抹布反复擦拭着柜台上的灰尘,准备着茶厂开业的事宜。
“春妮,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擦。”徐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乡政府跑回来的喘息。他手里拎着两个油纸包,腾腾的热气透过纸缝往外冒,“刚路过包子铺,买了笼肉包,还有你爱吃的油炸糕。”
春妮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看着徐慎把包子放在柜台桌子上,眼眶忽然有点发热。从决定来乡里开茶厂到现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得让她心慌。是徐慎和陈洛河帮忙跑前跑后帮她租下这间小店面——前屋当店面,后院还改造成炒茶的灶房,好在茶厂离乡政府也近,遇事徐慎和陈洛河过来也方便。真正签租房合同那天,房东看着她一个姑娘家要开茶厂,还直皱眉头,说干这行的很辛苦的,她一个姑娘家怕吃不住这个苦,春妮笑着说她不怕吃苦,房东也没多劝,接着上位老店主的合同租给春妮三年。
“徐慎哥,你怎么又花钱了。”春妮看着柜台上的包子和油炸糕,“昨天洛河哥刚送了一些鸡蛋和蔬菜来,够我吃好几天了。”
“开业前总得吃点好的。”徐慎笑着递了一双筷子过去,“对了,我跟洛河哥说好了,过几天开业他会来帮忙主持剪彩,不用咱们自己慌手慌脚的。”
正说着,陈洛河骑着自行车来了,车后座绑着一卷红绸子和几串鞭炮,车把上还挂着个布包。他停下车,抹了把额头的汗:“红绸子和鞭炮都买好了,到时候咱这开业得热闹点。”他把布包递给春妮,“这里面是我托人从县城带来的红纸和金粉,等会儿把店名写在红纸上先贴着,等牌匾做好了再换。”
三人走到前屋,屋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靠墙摆着两排木架,以前老店家留下来的,春妮花了点钱买下来了,专门用来放茶叶罐;中间留着宽敞的过道;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配着四把椅子,是给客人品茶用的。春妮指着木架最上层:“我从村里带来的二十斤特级青山茶,都装在锡罐里了,等开业那天先摆出来当样品。”
“说到店名,春妮有没有想好叫什么名字。”陈洛河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布包里拿出纸笔,“再过一周就要开业了,牌匾得赶紧找人做,晚了就赶不上了。”
春妮咬了咬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着,咱这茶本来就叫青山茶,干脆还叫‘青山茶’得了,既顺口,又能让人知道是青山村出来的茶,多实在。”
陈洛河却摇了摇头:“春妮姑娘,这个名字不利于以后你的茶叶厂的发展。‘青山茶’是个统称,现在青山村里种的也是青山茶,要是你这茶厂也叫这个名字,以后别家从青山村买茶卖也打‘青山茶’的旗号,顾客怎么分得清?你现在是开茶厂,得有自己的品牌,名字得有特色,还得让人记住你。”
春妮愣了愣,没再说话。她以前在村里只想着把茶炒好就行,从没考虑过“品牌”这种新鲜事儿。
徐慎看出了她的窘迫,接过话头:“洛河哥说得对,但也不用想的太复杂,品牌能体现你的心意就行。”
春妮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那……那叫‘青山慎茶’怎么样?徐慎哥你是这青山茶的发明人,得把你的名字加上。”
徐慎闻言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茶厂是你的,以后所有的事都得你做主,名字里该突出的是你。”
春妮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她攥着衣角,小声说:“可……可炒茶的手艺是你教我的,没有你就没有这青山茶。要不……叫‘青山春慎茶’?把咱俩的名字都加上,这样就都有份了。”
徐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沉吟了片刻,说:“‘慎’字放在茶名里,读起来有点生硬,不如改改。‘春’是你的名字,也代表着这茶是春天的新茶,也是你用心做的茶;‘神’呢和慎同音,既指青山茶的精气神,也寓意着这茶炒出来有灵气。你觉得‘青山春神茶’怎么样?”
“青山春神茶……”春妮在嘴里念了两遍,越念越觉得顺口,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好!就叫这个名字!既好听,又有意义!”
陈洛河也拍了拍手:“这个名字好!既有地域特色,又有灵气,还能让人一下子记住。我这就写下来,我得赶紧找木匠,让他们赶紧打匾。”他拿起笔,在红纸上写下“青山春神茶”五个大字,笔锋遒劲,透着一股精气神。
徐慎说不用麻烦找人了,他让人带话给王家兄弟王小龙王小虎,让他俩帮忙做一块匾到时候开业当天送过来就行。
开业前一天晚上,春妮和徐慎坐在后院的灶房前,墙角放着一口刚买回来的大铁锅——这是专门为开业的“杀青灶”准备的。春妮抱着膝盖,看着徐慎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徐慎哥,我真的能行吗?以前在村里炒茶,都是你负责联系人买卖,现我自己开茶厂,我怕我做不好,辜负了你和洛河哥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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