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李振宗的九品官服补子挂进“清朝灵体纪念区”,指尖还沾着古玉残留的淡绿灵韵,转身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油墨味——混着陈年报纸的霉腐气,还夹着一丝未干的血腥气,像从民国旧报馆的废墟里飘出来的,带着纸张的脆感和正义的锐度。这气息不似柳玉霜戏服的雅致,也不像李振宗官服的沉郁,而是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急切,像是一篇没写完的报道,标点卡在最关键的段落,再没下文。
灵体安抚灯的冷光还没来得及调回暖光,突然被染成了淡蓝色——不是阴寒的冷,是带着“真相”的清透,光纹里浮现出细碎的“铅字虚影”、卷曲的“报纸边角”,还有几滴泛着暗红的“墨迹灵韵”,在空气中缓缓浮动,像是有人在光里急着书写。纪念区的遗物瞬间有了反应:柳玉霜的民国戏本泛着的淡红光韵变亮,像是在呼应同年代的灵韵;李振宗的补子收敛起尸寒,露出一丝温润;苏婉儿的古代手帕轻轻颤动,像是在为跨越时空的正义鼓劲。
驱阴花的蓝色花瓣重新舒展,却沾了几点墨色的痕迹——像是从记者的钢笔尖蹭来的,在淡蓝光里透着诡异的清晰,连花瓣上的纹路都像被墨色勾勒过,更显锐利。空气里的灵韵突然变得“尖锐”,林默甚至能“听到”光纹里传来细碎的“钢笔写字声”,沙沙作响,还夹杂着模糊的“追杀声”,像是民国时期的暗巷里,有人在为真相奔逃。
“跑……跑不动了……”
不是僵尸的僵硬步频,也不是戏子的优雅戏步,是带着踉跄的、急促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纸上,发出“哗啦”的脆响,还夹着一丝“嘶嘶”的漏气声——像是耳朵漏风,说话都带着残缺。林默抬头,只见门口的阴影里,缩着一道瘦高的鬼影,浑身都透着“急”: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民国中山装,左胸口袋别着一支断了尖的钢笔,钢笔帽上刻着“民国二十五年”;衣服的左肩头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污渍边缘还挂着半片撕碎的报纸,上面能看清“走私军火”四个字;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耳——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暗红色的疤痕,疤痕边缘还沾着几点干硬的墨渍,像是被人用刀割掉耳朵时,钢笔掉在伤口上染的;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张残破的报纸,报纸上的字迹被血渍晕开,只剩下“局长”“贪腐”“码头”几个关键词,右下角的署名“阿杰”却清晰得刺眼。
“请……请问……是‘阴阳美妆馆’的林先生吗?”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漏气感”,左边疤痕处的皮肤随着说话轻轻颤动,每说一个字都像有风吹过缺口,“我叫阿杰……民国二十五年的记者……当年调查……码头走私案……”他顿了顿,攥着报纸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出青白色,报纸的边角被捏得发皱,“被贪官的人……堵在暗巷里……割了左耳……还没来得及发报道……就……就被推下河了……”
林默站起身,练气五层(灵韵凝练度68%)的修为让他清晰感知到阿杰灵体里的执念——不是苏婉儿的圆满,不是柳玉霜的热爱,而是带着记者特有的“正义焦灼”,像一篇没发出去的头条,既想恢复耳朵的体面(怕残缺影响说话,没人信他的话),更想把走私黑幕曝光,让贪官落网,告慰那些因走私丧命的人。他走到阴影边缘,把灵体安抚灯的淡蓝光调得更柔,轻声说:“阿杰,我能帮你。你想化‘真相妆’,恢复左耳,记起黑幕的全部细节,把报道发出去,对吗?”
阿杰的身体猛地一震,瘦高的身影往前挪了半步,左眼因为激动变得通红——那是带着血丝的期待,他手里的报纸差点掉在地上,疤痕处的漏气声更明显了:“是!是!我记不清……贪官的名字了……还有码头的藏货点……只有恢复耳朵……我说话才清楚……别人才会信我……”他低头摸了摸左耳的疤痕,声音里满是不甘,“这缺口……堵了我几十年(灵体时间)……我连完整说一句话都难……怎么曝光黑幕?怎么对得起那些被走私害了的人?”
林默心里一紧——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带着正义执念”的民国灵体,阿杰的执念里没有个人的情爱,只有对真相的坚守,比柳玉霜的戏腔更沉重,比李振宗的传承更急切。他低头看向化妆台,上面还留着给李振宗用的避光膏墨玉瓶,旁边是装“显真粉”的青花瓷碗(之前整理“民国正义灵体修复包”时特意准备的,里面混合了民国油墨、朱砂、真相草的灵韵,能修复残缺、唤醒记忆),瞬间有了思路:“阿杰,我给你化‘民国真相妆’——先用显真粉恢复你的左耳,再用声韵膏补全你的声音,最后用忆真符唤醒你对黑幕的全部记忆,让你能完整说出真相,把报道发出去。”
阿杰的眼睛突然亮了,像暗巷里突然亮起的手电筒,他踉跄着扑过来,却因为激动差点摔倒,林默赶紧扶住他:“真……真的能恢复耳朵?还能让我记起全部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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