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丧葬铺的木门就被轻轻推开——不是之前灵体那种悄无声息的浮现,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轻叩声,一道裹着木屑灵韵的鬼影探进头来。他穿着件沾着机油的蓝色工装,手里攥着一块断了指针的老怀表,表盘上刻着“李记钟表行”,眼里满是期待:“请问……是林师傅的店吗?我是老周介绍来的,他说您能帮灵体‘化妆’……”
林默刚把批量化妆的妆材整理好,抬头就见门口已经站了三道鬼影——除了这位钟表匠,还有一位抱着枯萎花束的花农鬼,衣襟上沾着泥土,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花田照片;一位背着旧算盘的账房鬼,指尖还沾着墨渍,怀里抱着一本没算完的账本。他们都带着“打听来的”拘谨,却又藏不住对“完成执念”的渴望,像排队等糖的孩子,轻轻站在纪念角旁,不敢碰那些遗物。
“是我,快进来吧。”林默刚说完,木门又被推开两道缝——这次是两位环卫工鬼,穿着和老王一样的橙黄色环卫服,手里拿着磨破的扫帚,笑着说:“王师傅说您能帮我们扫干净‘顽固垃圾’,我们负责的街道总有些‘扔垃圾不脸红’的执念,普通扫帚扫不动……”
不过半个时辰,丧葬铺里已经站了七道鬼影,有的站在化妆台旁,有的靠在墙角,有的甚至蹲在驱阴花旁边,轻轻拨弄着花瓣上的光粒。他们互不打扰,却都默契地放轻动作,像是怕惊扰了这片能“帮他们圆梦”的地方。灵体安抚灯的暖光比平时更柔和,自动分出七道细小的光纹,分别落在每位灵体身上,像是在“安抚”他们的紧张,光里甚至飘着淡淡的“安心”灵韵——这是因为来的都是善灵,带着的都是“想完成心愿”的执念,没有一丝恶意。
“林师傅,我先登记行吗?”抱着花田照片的花农鬼轻轻上前,声音里满是急切,“我那片花田是给老伴种的,她最爱向日葵,我没来得及等花开就……”他话没说完,眼眶就红了,手里的花束突然泛出淡金色的光,枯萎的花瓣竟微微舒展,像是被他的执念唤醒。
林默刚拿起登记本,就发现昨天写满的页面已经不够用——之前的登记本只有十页,现在已经写到第九页,每页都记着灵体的名字、执念、需求和时间:老王介绍的两位环卫工鬼,预约了明天下午;老周介绍的钟表匠鬼,预约了后天上午;花农鬼想在三天后“种完”最后一片向日葵,预约了大后天;账房鬼要算完给儿子留的账本,预约了四天后……最后一笔写完,时间已经排到了下周五,整整十天,每天都有2-3位灵体预约,有的甚至特意选在“和亲人有关的日子”,比如老伴的忌日、儿子的生日。
“排到下周五了?”林默看着登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既惊讶又温暖——他从没刻意“宣传”,却靠灵体之间的“口碑相传”,成了鬼界里小有名气的“灵体化妆师”。老王扫街时遇到其他环卫工鬼,会说“西城路的林师傅能帮你扫干净顽固垃圾”;阿珍在女儿家附近遇到其他裁缝鬼,会说“有个林师傅能让你重新拿起针线”;老汪在厨房灵韵聚集的地方,会跟其他厨师鬼说“林师傅能帮你找回味觉,做出给亲人的菜”……这些口口相传的推荐,比任何宣传都管用,来的灵体都是带着“信任”来的,没有一丝怀疑。
这时,抱着旧算盘的账房鬼轻轻递过一个布包:“林师傅,这是我以前算账用的‘灵韵算盘’,算东西特别准,还能帮着记灵体的预约时间,您拿着用,省得您手写记不过来。”林默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黑檀木算盘,珠子泛着淡黑色的光,轻轻拨一下,珠子竟自动停在“下周五”的位置,像是能感应到预约时间,算盘侧面还刻着“记账不伤神”五个小字,带着淡淡的“清晰”灵韵。
“谢谢您,太实用了!”林默试着用灵韵注入算盘,算盘上的珠子突然跳动起来,自动排列出未来十天的预约表:“周一:环卫工鬼2位(下午2点);周二:钟表匠鬼1位(上午10点);周三:花农鬼1位(上午9点)……”每一项都清晰明了,比手写的登记本更方便,还能自动提醒“即将到点的灵体”,再也不用担心记错时间。
接着,花农鬼也递过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粒泛着淡绿色光的花籽:“林师傅,这是‘灵韵向日葵籽’,种在您店里,能长出带着‘安心’灵韵的向日葵,灵体等的时候看到,就不紧张了。”林默接过花籽,能感觉到里面裹着温暖的灵韵,像是晒过太阳的花田,让人心里踏实。
钟表匠鬼则递过一块打磨好的铜片:“林师傅,这是‘灵韵铜片’,您可以钉在墙上,用来记不同灵体的妆材需求,铜片能吸住灵韵,不会忘。”铜片泛着淡褐色的光,表面光滑,用灵韵写上去的字能长久保留,正好用来记批量化妆的妆材搭配。
看着手里的谢礼,林默突然意识到——店铺已经不够用了。之前的丧葬铺只有一间屋子,左边是化妆台,右边是纪念角,中间只能站两三个人,现在每天要接待2-3位灵体,有的灵体还会带“执念载体”(比如花农的花田照片、钟表匠的老怀表),空间根本不够;纪念角里的遗物也越来越多,阿珍的围裙、老王的扫帚、老汪的菜谱……之前只是简单分类,现在已经堆得满满当当,找的时候很麻烦;而且没有专门的“休息区”,灵体等的时候只能站着,有的灵体要等半个时辰,难免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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