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灵韵向日葵浇完水,那株淡绿色的嫩芽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上泛着的“安心”灵韵与驱阴花的蓝色花瓣相互映衬,让休息区满是生机。他正用灵韵铜片记录明天需要调配的妆材——绣娘老苏的“绣灵线”、皮具匠老周的“鞣皮膏”,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沉水香气,混着丝绸腐朽的霉味,还夹着一丝铁锈的腥气——这气息带着古代宫廷的华贵感,却又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凄冷,像是从百年古墓里飘出来的旧物,满是时光的沧桑。
灵体安抚灯的暖光突然变得“古雅”,不再是现代的柔和波动,而是像烛火般轻轻摇曳,光纹里浮现出细密的云纹、缠枝纹,还有一片片淡红色的“绸缎虚影”,在空气中缓缓飘动,像是古代嫁衣的裙摆。纪念角里的遗物瞬间安静下来,老汪的菜谱不再泛着烟火气,阿珍的围裙也停止了灵韵流转,所有现代灵韵都在为这股“古韵”让路;老吴的陶片复制品突然泛出土黄色的光,像是与这股古代气息产生了共鸣,陶片上的纹路变得清晰,竟与光纹里的云纹隐隐呼应。
驱阴花的蓝色花瓣上,不知何时沾了几点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古代胭脂的残留,在烛火般的暖光里透着诡异的美感。空气里的灵韵浓度骤然升高,却不再是现代灵体的鲜活,而是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林默甚至能“听到”光纹里传来细碎的“绸缎摩擦声”,像是有人穿着长裙在缓步走动。
“哒……哒哒……”
不是现代灵体的轻快或滞涩,是带着古代步履的、裙摆拖地的声响,每一步都伴随着丝绸的“窸窣”声,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人。林默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道纤长却单薄的鬼影——她穿着件暗红色的明朝嫁衣,领口、袖口、裙摆都绣着金线缠枝莲纹,金线却已发黑,多处绣线断裂,露出里面泛黄的素绸;嫁衣的下摆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半截白色的衬裙,衬裙上沾着深褐色的污渍,像是泥土或血迹;头上戴着一顶残缺的凤冠,凤冠上的珍珠、宝石大多已经脱落,只剩下几根弯曲的金簪,簪头还缠着几缕花白的头发。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头发和脸——头发枯黄打结,像是许久未曾梳理,发丝间竟嵌着几块细小的黑色弹片(像是古代火器留下的残骸),弹片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锈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泛着纸一样的苍白色,嘴唇干裂,却涂着早已褪色的胭脂,像是强行画上的“喜妆”;双眼空洞,却死死盯着自己的嫁衣,像是在看一件极其珍贵却又无比破碎的宝贝。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绣着“囍”字的手帕,手帕边缘已经腐烂,“囍”字的一半被撕去,只剩下残缺的“士”字旁;另一只手抱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木盒上雕着精致的凤凰图案,却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被重物砸过,盒缝里渗出淡淡的黑色气息,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请……请问……是能为灵体……‘化喜妆’的先生吗?”她的声音不像现代灵体那般沙哑或轻快,而是带着古代女子的温婉,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每说一个字都要牵动头发里的弹片,让那几块黑色残骸轻轻颤动,“奴家苏婉儿……乃明朝天启年间……官宦之女……大婚当日……府邸遭乱兵袭击……”她顿了顿,攥着手帕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腐烂的布料里,“未及与夫君拜堂……便殒命于火器之下……此身嫁衣……亦遭损毁……”
林默站起身,练气五层(灵韵凝练度58%)的修为让他清晰感知到苏婉儿灵体里的执念——不是现代灵体的“遗憾”或“自责”,而是带着百年沧桑的“不甘”与“执念”,像一件被时光尘封的嫁衣,既想恢复昔日的华贵,更想完成那场未竟的大婚。他走到苏婉儿身边,轻轻碰了碰她怀里的木盒,能感觉到里面藏着一股厚重的“地脉灵韵”,却被黑色气息压制着:“苏姑娘,我能帮你。你想化完大婚妆,恢复嫁衣的模样,完成与夫君的拜堂之礼,对吗?”
苏婉儿的空洞双眼突然泛起水光,几滴透明的泪珠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破损的嫁衣上,竟让那处断裂的绣线微微发亮:“正是……奴家与夫君自幼相识……他曾许诺……必以凤冠霞帔……娶奴家过门……”她低头看着自己头发里的弹片,声音里满是自卑,“然此身残破……头发嵌弹……嫁衣破损……连拜堂的体面都无……何颜见夫君之灵……”
林默心里一震——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古代灵体,她的执念带着历史的厚重,比现代灵体的执念更复杂、更坚韧。之前的老王、阿珍等人的执念,不过是数月或数年的牵挂,而苏婉儿的执念,却跨越了数百年,是对“承诺”的坚守,对“体面”的执着。他低头看向化妆台,上面还留着批量调配妆材的瓷碗,旁边是装“古韵膏”的玉瓶(之前整理“古代灵体修复包”时特意准备的,里面混合了朱砂、金箔、陈年丝绸的灵韵),突然有了思路:“苏姑娘,我给你化‘大明大婚妆’——不仅修复你头发里的弹片、破损的嫁衣,还会为你还原明朝正统的凤冠霞帔,让你以最体面的模样,与夫君完成拜堂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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