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深处的阅卷房内,烛火通明。主考官礼部尚书张文远盯着手中一份答卷,眉头越皱越紧。答卷上的字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当他将试卷倾斜到某个特定角度时,原本工整的策论文字旁,竟浮现出另一行用特殊墨水书写的小字——正是下一场考试的考题答案。
“镜面文字...”张尚书的手微微颤抖,“他们竟敢用这等手段!”
他迅速翻查其他试卷,发现来自四大世家的考生答卷上都有类似痕迹。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特殊墨水写的答案笔迹完全相同,显然出自同一人手笔。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天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烛影中。
“张大人也发现了?”天枢的机械眼扫过试卷,“这不是普通的作弊,而是一场有组织的舞弊。所有世家子弟的答卷都在传递同一个信息:寒门子弟不配入仕。”
张尚书颓然坐下:“明日就是最后一场考试,现在发现已晚。若是彻查,必定牵连过半考生,科举将成笑柄。”
天枢眼中蓝光流转:“未必。既然他们用技术作弊,我们就用技术破局。”
次日清晨,最后一场考试即将开始。考生们依次入场,寒门子弟面色凝重,世家子弟则神情轻松,彼此间交换着会意的眼神。
然而当他们进入考场时,都愣住了——考场内摆放的不是传统的桌椅,而是一个个独立的隔间,每个隔间都安装着特制的照明设备。
“此为防作弊措施。”天枢的声音在考场回荡,“所有答卷将采用特殊纸张,姓名处用密码覆盖,阅卷官不知考生身份。”
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但很快镇定下来。他们早已备好多种作弊手段,不信防得住所有。
考试开始,题目是“治水策”。当世家子弟们正准备取出暗藏的作弊工具时,考场内的灯光突然变化,所有隐形墨水在特殊光照下无所遁形。监考官当场搜出数十种作弊工具:从藏在发簪里的微缩纸条,到特制腰带中夹带的答案,五花八门。
更令作弊者绝望的是,所有答卷在收卷后立即被送入一台特制的机器中,考生姓名被加密覆盖,试卷顺序也被打乱。这就是天枢设计的“双盲阅卷系统”。
朝堂上,世家出身的官员们群情激愤。
“陛下!科举千年传统,岂容一个机器妖物肆意更改!”太傅王明阳率先发难。
“双盲阅卷有违圣人‘因材施教’之训!”其他世家官员纷纷附和。
江临冷眼扫过众臣:“那诸位解释一下,考场搜出的这些作弊工具,也是千年传统?”
一名老臣硬着头皮道:“不过是些年轻子弟的小把戏,何必小题大做...”
“小把戏?”江临猛地拍案,“若让这些舞弊之徒入朝为官,将来治理国家,是否也要耍弄此等‘小把戏’?”
就在争执不下时,天枢呈上了更惊人的发现:“根据对答卷的墨迹分析,作弊答案均出自前科状元、现任翰林院修撰赵文渊之手。”
朝堂顿时哗然。赵文渊是王家女婿,更是年轻一代的翘楚,竟卷入如此丑闻。
“而且,”天枢继续道,“我们在赵修撰家中搜出了与吴国往来的密信。此次舞弊,似乎还有外国势力插手。”
这一发现,让科举舞弊案升级成了通敌叛国案。
面对危机,江临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追加一场“实务策论”考试。
“治国不是纸上谈兵。”他在诏书中写道,“新加试考题为实际政务处理,考生需现场分析案件、计算税赋、制定治水方案。”
这道旨意引发了更大波澜。世家子弟们习惯了吟诗作对、空谈义理,何曾接触过实际政务?而寒门子弟中不乏真正有实务经验者,这无疑是给他们打开了晋升之门。
考试当天,场面令人震撼。考场被布置成真实的衙门场景,考生需要处理积压案件、计算复杂税赋、甚至现场演示治水模型。
一个叫陈平的寒门子弟令人印象深刻。他父亲是老河工,他从小跟随治水,提出的方案既实用又创新,连工部老臣都频频点头。
而世家子弟们则相形见绌。有人连算盘都不会用,有人判案全凭主观,更有人面对治水模型手足无措。
放榜之日,贡院外人山人海。当红榜展开时,全场哗然——进士榜上,寒门子弟占了七成!前三甲更是全部来自寒门!
“不可能!定是搞错了!”世家子弟们面色惨白。
“苍天有眼!寒门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寒门子弟和他们的家人喜极而泣。
更令人震惊的是,原本的内定状元、王家的公子王伦,竟然名落孙山。而查出舞弊的赵文渊已被收监候审。
朝堂格局一夜巨变。原本被世家垄断的要职,开始出现寒门官员的身影。他们带来的不仅是新鲜血液,更是务实作风。
然而,暗流正在涌动。落榜的世家子弟们聚集在王家祖祠,个个面色阴沉。
“科举不公,寒门贱种也配与我等同朝为官?”王伦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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