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帮灰溜溜地逃走后,珍珠岛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甚至比以往更加祥和。采珠人们感念灰驴的恩德,几乎将它奉若神明,每日供奉不断。灰驴倒也坦然,该吃吃该喝喝,只是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岛屿中央那片被雾气笼罩的“禁林”。
小祸斗在岛上过得更是如鱼得水,成了名副其实的“岛霸”。它不再满足于鱼干虾米,开始对岛上那些色彩鲜艳的鸟类和爬行动物产生了兴趣,经常追得鸡飞狗跳,偶尔喷出的小火星差点把村民晾晒的鱼网点燃,被灰驴揪着尾巴拖回来“教育”了几次,才稍微收敛。
这天夜里,月明星稀。灰驴忽然从趴卧的状态站起身,耳朵警惕地竖着,鼻子朝着禁林方向剧烈抽动。
“怎么了,犟爷?”被惊醒的林辰揉着眼睛问道。
灰驴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黑暗中如同巨兽匍匐的禁林轮廓,眼神锐利。它用鼻子在地上划拉:
“林里,有东西,醒了。”
“很……‘香’。”
香?林辰一愣,能让犟爷用“香”来形容的,绝对不是普通东西!难道是……天材地宝?!
他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犟爷,咱们……去看看?”
灰驴点了点头,它似乎早就等着这句话。
一人一驴(外加一个迷迷糊糊被叼起来塞到背上的小祸斗)悄无声息地溜出村尾旧屋,朝着禁林方向摸去。罗横如同影子般跟在后面,白芷则留在屋内以防万一。
越靠近禁林,空气中的雾气越浓,带着一股潮湿的草木腐烂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威压。村民设立的简陋警示木牌歪歪斜斜地倒在路边。
进入林区,光线瞬间暗淡下来。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同蟒蛇般缠绕垂落,地上是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声响。各种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光的菌类在树根处丛生,更添几分诡异。
小祸斗似乎有些不安,在灰驴背上缩了缩脖子,暗红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灰驴却显得异常兴奋,鼻子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在浓雾和黑暗中精准地指引着方向。它避开那些颜色妖艳的毒蘑菇和散发着甜腻气味的诡异植物,步伐轻盈而坚定。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空地中央,赫然矗立着几座用巨大珊瑚和礁石垒砌而成的、风格粗犷古老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模糊的、如同波浪和鱼类的图案,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而在祭坛后方,则是一个黑黝黝的、不断向外散发着寒气和浓郁“异香”的山洞入口!
那“异香”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却又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就是这里了!”林辰精神一振。
灰驴走到山洞前,鼻子在洞口仔细嗅了嗅,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这香味……很奇特,不像是普通的药材或者宝物。
它示意林辰和罗横在外面等候,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迈步踏入了山洞。
山洞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干燥,洞壁光滑,仿佛被什么东西长期摩擦过。那奇异的“异香”在这里更加浓郁。
灰驴鼻子抽动,循着香味向深处走去。小祸斗也好奇地探着脑袋。
很快,它们来到了山洞的尽头。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顶有裂缝,投下几缕清冷的月光。洞窟中央,盘踞着一具……巨大无比的白骨!
那白骨形似巨蟒,但头颅却更加狰狞,头顶还有一根独角般的骨骼,体长超过十丈,即便只剩下骨架,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那奇异的“异香”,正是从这具白骨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蛇骨?不对,有角……”林辰跟在后面进来,看到这具白骨,倒吸一口凉气。
灰驴走到白骨前,低下头,用鼻子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骨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追忆?
它似乎认得这东西!
它用鼻子在白骨的头颅部位仔细嗅着,最后停留在了那根独角根部的一个凹陷处。那里,似乎曾经镶嵌着什么东西,但现在空空如也。
灰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一丝遗憾。
它退后几步,环顾整个洞窟,目光又落在了洞壁一些模糊的壁画上。那些壁画年代极其久远,大多已经剥落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一些内容——有先民祭祀的场景,有巨大的、类似眼前白骨的生物在海中兴风作浪,还有……一个手持奇异令牌、散发着光芒的身影,与那巨兽搏斗,最终将其镇压于此的画面!
“这……这难道是……”林辰看着壁画,结合那具威压惊人的白骨,一个惊人的猜想涌上心头,“蛟骨?!这里是镇压蛟龙的地方?!”
灰驴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想。它用鼻子在地上划拉:
“千年,蛟骨。”
“龙涎香,源。”
“蛟珠,已失。”
龙涎香?!林辰恍然大悟,难怪这味道如此奇特!传说中龙涎香是龙族唾液凝结而成,有辟邪、定神、甚至提升功力的奇效,没想到竟是源自蛟龙之骨!而蛟珠,显然是这蛟龙一身精华所在,可惜早已被人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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