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岛的清晨,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吹入村尾旧屋。林辰顶着两个黑眼圈,手里捏着那块冰凉沉手的幽冥令,翻来覆去地看。一旁的罗横默默擦拭着他的横刀,眼神时不时瞟向角落里那头正在“鼓捣”物件的灰驴。
灰驴面前摊着那块得自人鱼礁的蜃楼石,还有潮音螺。它用鼻子小心翼翼地碰碰这个,又推推那个,眼神专注,仿佛在破解什么绝世谜题。小祸斗睡醒了,正抱着灰驴的一条后腿磨牙,口水浸湿了一小撮驴毛。
“犟爷,”林辰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这幽冥令,还有昨晚那蛟骨……幽冥影这帮人,手伸得也太长了吧?他们找小祸斗,找上古遗骸,到底想干什么?”
灰驴头也没抬,用鼻子在地上划拉:“不知。但,非好事。”
它顿了顿,鼻子指向林辰随手放在桌上的那小包蛟骨碎屑(龙涎香):“此物,收好。辟邪,定神,妙用。”
林辰拿起那包散发着奇异寒香碎屑,入手冰凉,闻之确实令人精神一振,昨夜激战后的一丝疲惫也消散不少。“这可是好东西啊!”他啧啧称奇,小心地揣进怀里。
这时,白芷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早饭走了进来——是岛上渔民送来的新鲜海货,清蒸的鱼,白灼的虾,还有一大锅鲜美的贝类粥。
“先吃饭吧,忙活一夜都饿了。”白芷笑着招呼。
食物的香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小祸斗第一个松开驴腿,“嗷”一声蹿到桌边,人立起来,前爪扒着桌沿,尾巴摇得像风车,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灰驴也暂时放弃了它的“研究”,迈着方步踱到桌边,鼻子在蒸鱼上方陶醉地嗅了嗅。
林辰和罗横也围坐下来。吃饭间隙,林辰把昨晚的经历和幽冥令的事简单跟白芷说了说,白芷听得眉头直蹙。
“幽冥影……这个名字听着就邪性。他们勾结南洋邪术师,图谋必定不小。我们毁了他们在岛上的谋划,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罗横言简意赅,夹起一只大虾,剥壳后却先放到了眼巴巴看着他的小祸斗面前。小祸斗“啊呜”一口吞下,满足地用脑袋蹭了蹭罗横的手背。这位冷面刀客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灰驴对鱼虾兴趣一般,倒是用鼻子将林辰面前那碗没动过的贝类粥卷了过去,呼噜呼噜喝得香甜。喝完后,它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目光落在了林辰怀里——那里揣着蛟骨碎屑。
林辰正埋头苦干,没留意。小祸斗却眼尖,它看看灰驴,又看看林辰的胸口,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小家伙眼珠子骨碌一转,趁着林辰伸手去夹菜,动作敏捷地窜到他身边,用鼻子一顶,再一扒拉,那小包蛟骨碎屑就从林辰怀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哎!我的宝贝!”林辰惊呼一声,正要弯腰去捡。
却见灰驴鼻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卷,直接将那小包蛟骨碎屑连带着包布一起卷进了嘴里,喉咙一动,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林辰目瞪口呆。
“犟爷!那是龙涎香!不是零食!你怎么给吃了?!”林辰都快哭了,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能口服的东西啊!吃坏了咋办?
灰驴自己也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料到动作这么顺畅。它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那蛟骨碎屑蕴含的奇异能量和龙涎香气在它体内化开,一股冰流混合着暖意,奇异无比。
几双眼睛都紧张地盯着灰驴。
片刻之后,灰驴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它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响鼻,喷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浓郁的、冰冷的异香。
然后,它开始傻笑。
没错,一头驴,咧着嘴,露出了标志性的大板牙,眼神涣散,发出了“嗬嗬嗬”的、听起来十分憨傻的笑声。
“完犊子……”林辰一拍额头,“这玩意儿劲儿这么大?犟爷这是……醉了?”
醉了的灰驴开始行为异常。它不再满足于趴着,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四条腿仿佛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走起了猫步……不,是驴步,歪歪扭扭,差点撞到墙上。它走到屋子中央,试图去顶那只潮音螺,结果没掌握好距离,一头顶空,差点栽个跟头。
“嗬嗬嗬……”它继续傻笑,又转向那块蜃楼石,用鼻子去拱,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啪”一下把蜃楼石拱得翻了个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被灰驴这么一拱,那蜃楼石表面原本模糊的光影一阵剧烈晃动,然后“嗡”的一声,投射出的不再是模糊的楼阁影像,而是一片清晰无比、波澜壮阔的海面!海面上,一支悬挂着狰狞海龙旗的舰队,正乘风破浪,朝着珍珠岛的方向疾驰而来!那旗舰的船头上,站着一个手持鬼头大刀、面目凶狠的独眼壮汉,正是海龙帮帮主——独眼鲨刘雄!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奇装异服、气息彪悍的身影,显然是他请来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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