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驴那神奇的“避雨结界”在暴雨停歇后便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阳光重新洒落,官道上一片泥泞,空气中还残留着雨水的清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躁气息。血影教“雨煞”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相对而言)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已散去,但那份警惕却留在了每个人心中。
“犟爷,刚才那些穿得跟水鬼似的家伙,不会再来了吧?”林辰心有余悸地四下张望,感觉看哪片阴影都觉得里面藏着人。
灰驴甩了甩尾巴,溅起几点泥浆,眼神里带着“来一个踢一个,来两个踹一双”的不屑,但它的耳朵依旧警惕地转动着,显然并未放松。
驴背上的小花也恢复了那副慵懒模样,只是偶尔抬起眼皮扫视周围时,琥珀色的瞳孔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罗横沉默地走着,但握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一行人气氛略显沉闷地又走了大半日。日落西山时,前方再次出现了一个小镇的轮廓,比之前的隐逸村入口那个小镇要大上一些,看起来也……杂乱一些。镇口歪歪扭扭地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黑石镇”三个字。
“总算又看到人烟了!”林辰松了口气,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咱们找个地方投宿,弄点热乎饭吃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所剩无几的铜板,心里又开始为钱发愁。
灰驴在镇口停下,鼻子在空气中仔细嗅了嗅,眉头(如果驴有眉头的话)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嫌弃。这镇子的气味混杂着劣质酒水、汗臭和某种……不太友好的气息。
但它还是迈步走了进去。毕竟,驴(和猫)也是要吃饭睡觉的。
镇子里的街道比官道好不了多少,坑洼积水,两旁店铺的幌子也大多陈旧破烂。行人大多面带风霜,眼神警惕,看到林辰这一行奇怪的组合——一个衣衫朴素(但抗揍)的少年,一个独眼带刀的凶悍汉子,一头普通的灰驴,驴背上还蹲着一只气质高冷的花猫——都纷纷投来审视和戒备的目光。
“这地方……感觉不太友好啊。”林辰压低声音对罗横道。
罗横冷哼一声:“穷山恶水。”
他们沿着街道寻找客栈,连续问了几家,要么客满,要么店家看到罗横的刀和灰驴就直摇头,表示恕不接待牲口。
就在林辰快要绝望的时候,街角一家看起来格外破旧、幌子都快掉下来的客栈吸引了灰驴的注意。那客栈名叫——“悦来客栈”。
名字倒是挺普通,但灰驴却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鼻子朝着里面用力嗅了嗅,棕黄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玩味?
它用脑袋拱了拱林辰,示意就这家了。
“悦来客栈?”林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招牌和门板上可疑的污渍,心里直打鼓,“犟爷,这地方……看起来比咱们上次白嫖……呃,住过的那家云来客栈差远了啊!能行吗?”
灰驴打了个响鼻,眼神里带着“驴爷我自有道理”的笃定,迈步就往里走。
林辰和罗横只好跟上。
一进客栈,一股混合着霉味、脚臭和劣质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差点把林辰熏个跟头。大堂里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油灯,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江湖客,正就着花生米喝酒,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新来的客人。
柜台后面,一个獐头鼠目、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瘦掌柜,正扒拉着算盘,看到有人进来,抬起眼皮,懒洋洋地问:“住店?”
“住店,三间……呃,两间上房!”林辰本想说要三间,想起犟爷和小花可能不需要单独房间,连忙改口。
掌柜的小眼睛在林辰和罗横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罗横的弯刀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跟进来的灰驴和小花,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上房有,一两银子一晚,先付钱,后住店。牲口不能进房,后院有草棚,加收五十文。”
一两银子一晚?!还只是房费?!这他娘的是黑店吧?!林辰差点跳起来。他全身家当加起来都不够半两银子!
“这么贵?!”林辰失声道。
掌柜的皮笑肉不笑:“嫌贵?出门左转,镇外土地庙免费,就是晚上可能有点热闹。”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大堂里那几个眼神凶悍的酒客。
林辰气得牙痒痒,但又不敢发作,只能求助地看向灰驴。
灰驴却似乎对掌柜的态度毫不意外。它踱步到柜台前,仰起头,看着那掌柜,然后……它居然又开口了!这次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直透人心的清晰:
“菜——里——有——料——。”
掌柜的:“!!!”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扒拉算盘的手也停了下来,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被强装的镇定掩盖:“你……你这畜生胡说什么?!”
大堂里那几个喝酒的江湖客也停下了动作,目光锐利地看向柜台。
林辰心里一紧,菜里有料?是蒙汗药还是毒药?果然是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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