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雪域的冰层下,藏了千年的“镇岳碑”突然震颤。碑文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映得冰窟如同白昼,那些曾被苏寒以化神神念安抚的雪蛟,此刻正围着石碑盘旋,龙首低垂,发出既敬畏又不安的嘶鸣。碑顶的“镇岳珠”悬浮而起,珠内映出的不再是昆仑的雪山,而是九道模糊的光轨,正往同一个方向汇聚。
沈砚踏着冰棱而来,归墟剑在他手中泛着寒光。指玄剑意探入镇岳碑的符文,那些符文竟顺着剑意爬上剑身,在他识海中化作清晰的图景——九道光轨对应着九处界域,除了已知的人间、冥界、昆仑、鸣鹿界,其余五处从未在有情星图上出现过,它们的灵息带着陌生的韵律,却与镇岳珠的光产生奇妙的共鸣。
“是‘九域同轨’的前兆。”沈砚收剑而立,冰面在他脚下凝成符文,“师父闭关前曾说,三界之外尚有六域,当镇岳碑现世,便是九域灵脉相连之时。只是这些界域的灵息过于驳杂,若强行接轨,恐生变数。”
此时,一道虹光划破雪域长空,乌娅的暖光剑拖着残影落在冰窟外,她身后跟着骑着白鹿的玄阳真人,白鹿的角上缠着紫阳观的符纸,符纸正剧烈燃烧,发出警示的噼啪声。“不止昆仑!”乌娅的声音带着急促,“冥界忘川河的三生石裂开了,石缝里渗出的光与镇岳碑同源;鸣鹿界的森林结出了从未见过的果,果核里能看到陌生的山川!”
玄阳真人拂去袖上的雪,指尖掐诀,紫阳符纸在空中组成星图:“沧澜剑派传来消息,东海深处的‘定海神针’在发光,针身的刻度与镇岳碑的符文能一一对应。苏界主闭关前留下法旨,若九域同轨,便由沈先生牵头,联合各域守护者,在‘中墟’定下接轨之规。”
“中墟?”沈砚皱眉,这个名字只在最古老的残卷中见过,据说那是九域的中心,却因灵脉紊乱,早已被岁月尘封。
“星璃用最后的星轨推演过,中墟就在人间与冥界的夹缝处。”乌娅抬手划出光痕,暖光剑的虹彩在空中勾勒出中墟的轮廓,“只是那里的法则极不稳定,寻常武者踏入便会被灵脉撕碎,唯有达到化神境,或能以情丝……”她突然顿住,想起苏寒闭关前的叮嘱,不再提及那两个字。
三日后,中墟的入口在一片荒芜的戈壁显现。那是一道旋转的光门,门内翻滚着七彩的灵息,时而化作雪山的冰,时而化作深海的浪,时而泛起冥界的幽光。镇岳碑、三生石、定海神针……九域的信物虚影在光门周围盘旋,发出催促的嗡鸣。
沈砚立于光门前,归墟剑横在身前,剑身的符文与光门共振。他身后站着各域的守护者:冥界来的是手持轮回灯的孟婆,灯芯的光映着忘川河的水;鸣鹿界的领头者是长着双角的少年,手中金羽能安抚狂暴的灵脉;东海派来的是定海神针的看守者,一位白发老妪,拐杖轻点,便能让戈壁渗出海水。
“中墟的法则会吞噬一切外来灵息,唯有各域的信物能护住我们。”沈砚的指玄剑意铺开,将众人的气息连成屏障,“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松开手中的信物,更不能试图以武力压制灵脉——九域同轨,求的是和,不是霸。”
踏入中墟的刹那,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脚下的戈壁变成流动的光河,河底沉淀的不是泥沙,是无数破碎的界域残影;头顶的天空没有日月,只有交错的法则锁链,锁链上挂着的,是各域逝去的时光。九域的信物在众人手中亮起,形成护罩,将狂暴的灵息隔绝在外。
“那是……‘焚天域’的守护者?”林夏的轮回灯突然晃动,灯影里映出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身影,正艰难地在光河中跋涉,他手中的“焚天令”已布满裂纹,显然在对抗灵脉时受了重创。
沈砚的归墟剑突然出鞘,指玄剑意化作光桥,横跨光河,将焚天域的守护者托了过来。那身影褪去火焰,露出焦黑的面容,他咳着血笑了:“早听说人间出了位能承万力的剑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焚天域的灵脉快崩了,若不能与九域接轨,不出百年,便会化作一片火海。”
话音未落,光河的另一端传来龙吟。一条生着九首的巨蛇破浪而来,蛇首上坐着位绿衣女子,她手中的“青木令”缠着藤蔓,正死死压制着蛇身的戾气。“我是‘青木域’的守界人。”女子的声音带着疲惫,藤蔓上的叶片正在凋零,“我们的界域被一种叫‘蚀灵’的东西污染,唯有九域灵脉的纯净之力能净化。”
短短半个时辰,剩余六域的守护者陆续出现,每个人都带着界域的创伤:有的界域灵脉枯竭,有的被异魔侵蚀,有的法则紊乱,生灵难以生存。他们手中的信物光芒黯淡,显然已支撑不了多久。
“这就是九域同轨的真相。”沈砚望着众人,归墟剑的符文与所有信物相连,“不是简单的灵脉接轨,是各域在绝境中寻求共生。中墟的法则之所以狂暴,是因为它在逼迫我们——要么联手找到共存之法,要么一起被灵脉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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