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剑幻 第272章 幽冥泉剑

白露时节的情丝界，水汽在道树的枝叶间凝成霜，半红半墨的叶片裹着寒气，却在脉络里藏着归墟海眼的暖。苏寒立于水泽中央，周身情丝如墨色游蛇，顺着泉眼往冥界深处钻——那里的忘川河底，沉睡着一缕幽冥本源，是他闭关三年，从两界玉中窥得的“冷”。

这三年，沈砚的指玄剑意已能托举两界，暖泉村的聚落绵延万里，情丝界的暖如春日融雪般漫过界域。可苏寒知道，有情之道不能只有暖，就像白昼需有黑夜，繁花需有寒枝，守护的剑，既要有托举的柔，也要有斩破的冷。

“师父在练新剑？”沈砚立于水泽边缘，归墟剑的剑意与道树共振，能“听”到泉眼深处传来的幽鸣，像无数孤魂在水底低语。

林夏提着药篮，篮里的“幽冥草”泛着青黑的光，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坠落在地，竟在土上刻出细小的剑痕。“苏璃师父说，这草是忘川河底的根生的，能引幽冥的气。”她望着水泽中央的苏寒，“师父说，有情剑道不能缺了‘冷’，就像药里不能只有糖，得有能刮骨的苦。”

苏寒的指尖划过水面，归墟海眼的水突然翻涌，墨色的情丝裹着寒气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剑影——剑影泛着青黑，剑脊处却缠着银灰的暖，像忘川河的幽冷里，藏着情丝界的光。“九幽冥泉剑法，以幽冥为骨，以泉暖为血。”他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沉，“要斩的不是生灵，是执念化成的冰；要护的不是疆界，是冰封下的情。”

话音落时，墨色剑影猛地扎入泉眼，归墟海眼的水瞬间掀起巨浪，青黑色的幽冥气顺着浪头往上涌，与情丝界的暖相撞，在半空炸开无数冰花，冰花落地，竟化作半透明的剑，剑身上映着冥界孤魂的影。

“那是……被执念困住的魂灵？”乌娅的暖光剑在掌心颤动，虹彩与冰剑相触，冰剑上的孤魂影竟露出痛苦的表情，“师父的剑，能劈开他们心里的冰？”

星璃的星盘上，幽冥气与情丝暖正形成奇特的平衡，像太极图的阴阳鱼，青黑与银灰相互缠绕，却始终不相融。“星轨说，这剑法是要在幽冥气里种情丝，就像在冰里栽花。”她指着盘上一个闪烁的光点，“您看，忘川河底的幽冥本源，正跟着师父的剑意在动，像被唤醒的种子。”

七日后，苏寒的剑招初成。他立于水泽中央，墨色情丝在周身织成茧，茧外是青黑的幽冥气，茧内是银灰的情丝暖。每一次挥剑，都有幽冥气顺着剑势往下沉，却在触及泉眼时，被归墟海眼的暖托住，凝成半青半银的剑影，剑影落地处，竟长出带着冰纹的情归花。

“第一式，叫‘忘川引渡’。”苏寒的剑指向冥界方向，青黑的幽冥气顺着情丝往忘川河蔓延，在河面上凝成桥，桥上的冰纹里缠着银灰的情丝，一个被执念困住的孤魂正顺着桥往情丝界走，每走一步，脚下的冰就化一点，露出底下的暖。

沈砚握紧归墟剑，指玄剑意让他能看清孤魂的执念——那是个战死的士兵，总记着没能回家的路，执念化成的冰在他心口冻了百年。“师父的剑，不是斩冰，是化冰。”他轻声道，“用幽冥的冷困住冰，用情丝的暖融化它，这才是‘引渡’。”

苏寒手腕轻转，剑招变第二式“幽冥生花”。青黑的幽冥气在半空炸开，化作无数冰刃，冰刃坠落时，被银灰的情丝接住，竟在刃尖开出小小的花，花瓣一半是幽冥的青，一半是情丝的暖。落在冥界河畔，冰刃上的花立刻扎根，将那里的戾气化作养分，催生出新的情归花。

“你看那些花的根！”少年指着冥界河畔的新苗，根须竟是青黑的幽冥气，却在往情丝界的方向钻，“幽冥气在帮花扎根，情丝在帮花开花，这才是‘生花’！”

第三式“泉眼守心”最是奇特。苏寒将剑插入归墟海眼，青黑与银灰的气顺着剑身往泉底钻，在深处凝成一枚两界玉的碎片，碎片上刻着“守”字，四周的幽冥气竟温顺地环绕，不再冲撞情丝界的暖。“幽冥气不是恶，是没被暖过的冷。”苏寒收回剑，碎片的光顺着泉眼往上涌，“就像孤魂的执念，不是坏，是没被懂的念。”

苏璃将幽冥草的汁液滴入泉眼，汁液与两界玉碎片的光相融，竟化作透明的液珠，落在一个冥界孤魂的虚影上。孤魂心口的冰立刻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念想——他生前是个父亲，总记着没给女儿买的发簪。

“这液珠叫‘解冰露’。”苏璃笑着说，“是师父的剑法催生出的新东西，能让孤魂看见自己的执念底下，藏着多少暖。”

当第九式“两界同春”使出时，情丝界的道树突然剧烈震颤，青黑的幽冥气顺着根须往冥界蔓延，银灰的情丝暖顺着枝叶往人间铺展，三界的灵息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剑影，剑影里，幽冥的冰与情丝的暖彻底相融，开出一朵半青半银的花，花瓣上写着“和”字。

“九幽冥泉剑法，不是要分幽冥与情丝，是要让它们和。”苏寒收剑而立，周身的幽冥气与情丝暖渐渐隐去，只在归墟剑的剑穗上留下一缕青黑，“就像冬雪能润春田，寒冰能护新苗，冷与暖本就是一家，少了谁，日子都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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