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解剖室难得安静下来,无影灯的冷白光不再聚焦于冰冷的尸体,而是洒在靠墙的长桌上 —— 那里铺着一张巨大的白色宣纸,上面散落着两起离奇命案的核心资料:王磊和刘建国的尸检报告复印件、现场照片、骨骼齿痕铸型、毒物检测数据单,还有宋清砚手绘的古代机关草图。宋清砚穿着白大褂,袖子挽到小臂,指尖夹着一支铅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俯身对比,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宣纸上投下他专注的身影,也让那些零散的资料仿佛有了生命,等待着被串联成破解真相的线索。
机关排查的徒劳让专项小组陷入了短暂的迷茫,沈驰带着队员们继续在外围扩大搜索范围,而宋清砚则选择回到原点 —— 他始终相信,任何看似毫无关联的案件,只要出自同一人之手,就必然存在隐藏的关联点,只不过之前的排查太过急切,忽略了那些藏在细节里的蛛丝马迹。
“先从死者本身开始。” 宋清砚喃喃自语,拿起王磊和刘建国的基本信息表,用铅笔在宣纸上画了两个圆圈,分别标注 “王磊” 和 “刘建国”,然后在旁边列出关键信息。
王磊,男,35 岁,无业,独居在福安里 3 号院,性格孤僻,无亲友往来,爱好上网,死前曾与网名叫 “影子” 的账号联系,购买过匿名 “保健药”,手机失踪,体内检出微量铊元素,骨骼(右股骨)有锯齿状划痕,死状为七窍流血,无肢体扭曲。
刘建国,男,62 岁,退休工人,独居在和平巷 17 号院,性格随和,邻里关系和睦,无不良嗜好,儿子在外地工作,手机留在现场(已关机),体内检出修饰型海洋生物毒素及铬镍钨合金颗粒,骨骼(左肩胛骨、肱骨)有锯齿状划痕,死状为肢体扭曲如刑,关节无损,七窍流血。
“表面看,两人毫无交集。” 宋清砚用铅笔在两个圆圈之间画了一道横线,又打上一个问号,“年龄、职业、性格、社会关系、爱好,甚至死状都有差异,但核心特征高度一致 —— 独居、老城区独门独院、无外伤、七窍流血、骨骼有锯齿状划痕、毒物经脂质载体皮肤渗透投毒。”
他拿起两张现场照片,并排放在宣纸上。王磊的住处凌乱,客厅地上散落着泡面桶、饮料瓶,电视柜上放着空水杯和半碗剩饭;刘建国的住处则整洁有序,堂屋家具摆放整齐,八仙桌上放着半杯未喝完的茶,墙角有一个小小的绿植盆栽。
“现场环境差异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 门窗完好,无撬锁、攀爬痕迹,说明凶手是和平进入现场的。” 宋清砚用铅笔在照片上圈出门窗的位置,“王磊性格孤僻,警惕性应该很高,能让他放下戒心开门的人,要么是他信任的人,要么是有合理借口的人;刘建国性格随和,邻里关系好,更容易被陌生人的借口打动,比如维修、送东西、问路等。”
他忽然想起沈驰之前的猜测,凶手可能是靠 “骗” 进门的,这个思路或许没错,但之前的排查只关注了 “陌生人”,却忽略了一个可能性 —— 凶手会不会针对两人的性格差异,使用了不同的借口?
“王磊爱好上网,与‘影子’账号联系紧密,会不会是‘影子’以‘送药’为借口,亲自上门?” 宋清砚在王磊的信息旁写下 “送药上门”,“而刘建国是退休工人,生活规律,会不会是凶手以‘社区服务’‘家电维修’等借口进门?”
这个猜测让他眼前一亮,之前的排查没有将 “借口类型” 与死者性格关联起来,导致排查范围过于宽泛。如果能找到同时掌握这两种借口的人,或者能根据不同对象灵活变换借口的人,或许就能缩小范围。
接下来是尸检细节。宋清砚拿起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逐字逐句地对比,尤其是肌肉收缩和骨骼损伤部分。王磊的尸检报告显示,肌肉有轻微强直,但未达到肢体扭曲的程度;刘建国的肌肉强直收缩剧烈,导致肢体呈现 “五马分尸” 状,关节却无损伤。
“肌肉收缩程度不同,源于毒素不同。” 宋清砚在宣纸上分别写下 “铊” 和 “修饰型海洋生物毒素”,“铊是慢性毒素,主要损伤神经系统,肌肉强直程度较轻;海洋生物毒素是急性神经毒素,能快速导致肌肉强直收缩,程度剧烈。为什么用不同的毒素?”
这个问题之前就困扰着他,现在重新梳理,他有了新的想法:“是为了适应不同的作案环境?王磊无业,作息不规律,可能需要慢性毒素,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中毒,不会立刻发作引起怀疑;刘建国生活规律,作息固定,急性毒素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死亡,凶手可以快速撤离现场?”
或者,是凶手在 “实验”?用不同的毒素测试作案效果?宋清砚摇摇头,觉得后一种可能性不大,连环作案的凶手通常会选择自己熟悉的作案方式,不会轻易更换核心手段,除非有特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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