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七点五十八分,苏芮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手机 —— 前一晚和张启明教授约定好,今早八点准时发送资料,教授果然分秒不差。指尖划过屏幕,一封来自张教授私人邮箱的邮件赫然在列,标题简洁明了:“提刑司发掘资料(W-037 专项)—— 涉密案件专用”,附件栏里躺着四个压缩包,总大小超过 2G,显然是整理得极为详尽。
“资料来了!” 苏芮的声音打破了刑侦支队临时办公室的寂静,此时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晨雾还未散尽,办公桌上的台灯依旧亮着暖黄的光,映着她眼底的红血丝 —— 为了等这份资料,她昨晚在办公室将就了半宿,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速溶咖啡,杯壁早已凝上了一层水珠。
宋清砚闻声抬头,眼底同样带着熬夜的疲惫,却难掩一丝急切。他起身走到苏芮的办公桌前,两人并肩站定,目光同时锁定电脑屏幕。苏芮飞快地输入密码登录工作邮箱,点击下载附件,进度条缓慢爬升的几秒里,办公室里只剩下鼠标点击声和空调出风口的微弱风声。
压缩包解压完成后,四个文件夹整齐排列:“发掘日志扫描件”“文物清单及编号”“古籍残页高清照片”“遗失事件专项记录”。苏芮率先点开 “发掘日志扫描件”,文件夹里按日期排序着数十张高清扫描图,她直接定位到 2005 年 7 月 12 日那一页,放大后,张教授遒劲有力的钢笔字清晰可见,纸张边缘因岁月侵蚀泛起淡淡的黄晕,甚至能看到当年不小心滴落的墨渍。
“2005 年 7 月 12 日,晴,32℃。今日午后 14 时许,发掘队一组在清理提刑司地窖暗格旁西侧堆积物时,出土线装古籍一本。封面为深蓝色缠枝纹绢布,残损过半,上沿及右侧边缘脆化严重,仅残存‘景和会纪事’五字题字,字迹为宋代中晚期楷书,墨色偏淡,推测为长期受潮所致。初步拆解外层粘连页面,内文以宣纸书写,部分页面因霉变出现黑褐色霉斑,可辨识内容含景和会组织宗旨、历代坛主名录摘要、临安地区分舵活动记录及核心秘藏相关描述,暂无法完全解读。现场对古籍进行密封处理,编号 W-037,移交考古工地临时库房封存,已联系省文物修复中心,待专家到场后进行脱酸、加固及揭裱处理,后续计划修复完成后移交市博物馆永久馆藏。”
日志下方还附着一行手写批注:“此古籍疑似为景和会核心卷宗,历史研究价值极高,需重点保护,修复后优先开展专项研究。”
“果然是《景和会纪事》!” 宋清砚的指尖不自觉地落在屏幕上 “组织宗旨、历代坛主名录、核心秘藏” 这几个字上,指腹仿佛能触碰到泛黄纸张的粗糙质感。脑海中瞬间闪过师傅当年的身影 —— 师傅曾在提刑司卷宗室的暗格里藏过一本封面相似的古籍,当时他年幼,只瞥见过一眼,师傅便匆忙合上,叮嘱他 “此乃凶险之物,非你现阶段所能触碰”。如今想来,那本古籍定然就是《景和会纪事》。他强压着心底的激荡,刻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祖辈的资料里有零星记载,《景和会纪事》是景和会的‘根脉卷宗’,记载着组织从创立到传承的所有核心信息,当年提刑司追查景和会时,就曾全力搜寻这本卷宗,却始终无果。”
苏芮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异样,继续点开 “文物清单及编号” 文件夹,一份 Excel 表格跃入眼帘。表格按 “出土日期”“文物编号”“名称”“材质”“保存状况”“处置状态” 等栏目分类,W-037 号文物的条目被标成了红色,格外醒目:
“出土日期:2005-07-12;文物编号:W-037;名称:《景和会纪事》;材质:宣纸、绢布;年代:宋代;保存状况:严重破损 —— 封面残损 50%,绢布脆化,内页约三分之二粘连,字迹褪色 30%,部分页面霉变;内容摘要:疑似景和会核心卷宗,记载组织宗旨、活动记录及秘藏信息;处置状态:2005-07-12 临时库房封存,待修复;2005-07-27 确认遗失;2005-07-28 登记为内部遗失文物。”
表格下方还附带了一份简短的备注:“该文物因保存状况极差,暂无法评估经济价值,核心价值体现在历史研究层面,需结合修复结果进一步研判。”
“从日志和清单能看出来,当年考古队已经意识到了这本卷宗的重要性,只是没想到会遗失。” 苏芮皱着眉,用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编号 W-037,出土于地窖暗格旁,说明这本卷宗当年很可能就藏在暗格里,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掉到了堆积物中,才被发掘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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