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13章 崩殂惊变，乱世浮萍

孙太监关于长乐宫药材短缺的闲谈，如同最后一片确认季节的落叶，让秦墨彻底确信，历史的齿轮已经咬合到了最关键的位置。吕雉，这位统治了大汉王朝十五年的铁腕太后，她的时代即将落幕。

宫中表面的平静终于被彻底打破。公元前181年深秋，长乐宫传出太后凤体违和，需要静养的消息。起初还只是减少朝会，但很快，各种迹象表明情况远非“违和”那么简单。太医令频繁出入，面色凝重；吕产、吕禄等吕氏核心成员几乎常驻长乐宫，行色匆匆，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戾气；就连未央宫和永巷这边的守卫也明显加强，盘查严格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永巷的底层太监宫女们，更是如同惊弓之鸟。流言在私下里像野火般蔓延，却又在公开场合噤若寒蝉。钱公公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训话时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反复强调要各安其位，严禁传播任何谣言。

秦墨比任何人都更加冷静。他深知剧本的走向，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恐慌，而是利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在夹缝中求得生存，甚至……火中取栗。他加快了修炼的频率，力求在乱起之前，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同时，他更加频繁地利用夜间潜行，不仅是为了修炼，更是为了实时监控宫中的兵力调动和异常动向。他将那处通往宫外的废弃狗洞再次检查并做了更隐蔽的伪装，作为最后的逃生路线。

他注意到，北军（守卫皇宫）的调动明显频繁，尤其是忠于吕氏的部队开始向长乐宫和未央宫核心区域集中。而通往南军（守卫长安城）驻地方向的宫门，检查变得异常严格。这表明吕氏集团对可能的内外勾结充满了警惕。

公元前180年夏季，一个闷热的夜晚，秦墨正在永巷深处一处废弃院落中练习青铜人偶上的一个高难度姿势，忽然，一阵极其细微但异常急促的钟声从长乐宫方向传来，紧接着，是隐隐约约的、压抑的哭声和骚动！

秦墨动作瞬间停滞，全身肌肉绷紧，侧耳倾听。

丧钟！

虽然声音被刻意控制，但这独特的频率和节奏，分明是皇室最高等级的丧钟！

吕后死了！

历史性的时刻，就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到来了！

几乎在钟声响起的同时，整个皇宫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蜂巢，瞬间“嗡”地一声炸开！原本寂静的宫苑顿时灯火通明，无数脚步声、甲胄碰撞声、马蹄声、以及各种尖利的呼喝命令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尤其是长乐宫和未央宫方向，更是人声鼎沸，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戒严！全部戒严！各归各位，妄动者格杀勿论！” 侍卫们粗暴的吼叫声由远及近。

秦墨毫不犹豫，如同狸猫般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潜回永巷的居住区。他看到赵忠和其他小太监都已被惊醒，惊恐地挤在门口，向外张望。

“出……出什么事了？”赵忠声音发颤地问秦墨。

秦墨压低声音，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恐惧和茫然：“不知道……外面好多兵……好像……好像是长乐宫那边……”

他混入人群中，和其他人一样，表现出极度的惶恐不安，但内心却如同明镜。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吕后虽死，但吕氏集团仍然控制着皇宫和部分军队，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而功臣集团和刘氏宗亲的反扑，也必然随之而来。长安城，即将迎来一场血腥的洗牌。

接下来的几天，皇宫完全进入了战时状态。所有宫门紧闭，由吕氏亲信率重兵把守。宫内人员被严禁随意走动，就连送饭都有士兵跟随监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时常能听到某处传来短暂的兵刃交击声和惨叫声，那是不肯屈服或被怀疑的宦官、宫女甚至低级官员被清洗的声音。永巷这边相对偏僻，但也人人自危，钱公公几乎日夜守在岗位上，眼窝深陷。

秦墨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岗位上，绝不外出一步。但他凭借过人的耳力，依然能捕捉到许多信息：吕产、吕禄试图调动军队控制长安，但与南军统帅（可能是后来倒向功臣集团的刘揭等人）发生了冲突；宫中不断有吕氏党羽被秘密处决；一些身份特殊的囚犯（如被废的少帝兄弟）的住处守卫突然加强，然后又突然撤离，结局不言而喻……

他像一块海绵，吸收着这一切混乱的信息，在脑海中勾勒出权力交替的残酷画卷。他庆幸自己这几年的低调和积累，否则在这等乱局中，他这样的小太监，生死真的只在一线之间。

混乱中，也蕴含着机会。一天夜里，一队士兵押送着几个被反绑着、显然是吕党中级宦官的人经过永巷附近，似乎是送往某处秘密关押或处决。在推搡过程中，其中一个宦官腰间的一块不起眼的、颜色深暗的木质腰牌掉落在了路边的草丛里，押送的士兵并未察觉。

秦墨在暗处看得真切。等队伍远去，他如同鬼魅般溜过去，捡起了那块腰牌。腰牌木质细腻，边缘磨损，正面刻着一个模糊的“令”字，背面则是一些看不懂的花纹。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身份牌，更像是一种通行某种特殊区域或调取某种物资的凭证！

他心中一动，将腰牌小心藏好。这东西现在没用，但乱局之后，皇宫必然要清理吕党余孽的资产，这种凭证或许能帮他接触到一些平时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比如，存放抄没物品的库房，那里会不会有他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