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240章 云深不知处与大宗师临

穿过那条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一线天”秘径，仿佛从一个世界踏入了另一个世界。身后的杀机与血腥气被厚重的岩壁彻底隔绝，眼前豁然开朗的，是一片更加幽深、灵气也愈发盎然的巨大山谷。

谷中云雾缭绕，并非寻常山雾，而是带着淡淡莹白光泽的灵雾，呼吸之间，沁人心脾，连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远处有飞瀑流泉之声隐隐传来，近处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地，许多甚至是秦汐在仙岛都未曾见过的品种，让她看得目不暇接。

更令人惊异的是，这山谷内的布局看似自然，实则暗含玄机。林木的分布，山石的走向，甚至溪流的蜿蜒，都隐隐契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构成了一座庞大而精妙的天然阵法。这阵法并非为了杀伐困敌，更像是一种汇聚灵气、隐匿形迹、调节内息的辅助性大阵。

“好精妙的阵法！”秦安忍不住低声赞叹，他跟随瑶光学习时日虽短，但已能隐约感受到此地的不凡。

瑶光脸上露出一丝回到家的放松与自豪：“此乃‘万象归元阵’，依托此地天然地势，经由历代先贤不断完善而成，是我守夜人总部第一道屏障。非请而入者，纵是宗师，亦会迷失方向，难觅路径。”

紫堇则依旧警惕地感知着四周，隐龙道的埋伏让她心有余悸：“阵法虽妙，却也需人坚守。速回总部核心，查明内奸之事刻不容缓。”

在瑶光和紫堇的引领下，众人沿着一条以天然石板铺就、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蜿蜒小径，向着山谷深处行去。越往深处，灵气越是浓郁，甚至能看到一些温顺的灵兽在林间漫步，见到生人也并不惊慌，只是好奇地打量几眼。

行约半个时辰，前方云雾渐浓，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般的石壁矗立在前，挡住了去路。石壁光滑如镜，高耸入云，不见顶端。

瑶光与紫堇在石壁前停下脚步。两人相视点头，同时运转内力，伸出双手，掌心分别亮起清蒙蒙的星光与深紫色的幽光，缓缓按向那看似浑然一体的石壁。

嗡——

石壁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泛起一圈圈涟漪。紧接着，一道高约三丈、宽两丈的拱形光门，无声无息地在石壁上浮现。光门之内，是一片更加浓郁的灵雾，看不清具体景象。

“这便是总部入口，‘守夜之门’。”瑶光收回手，对秦寿等人解释道，“需以特定功法与口诀方能开启。请随我来。”

他率先迈入光门，身影瞬间被灵雾吞没。紫堇示意秦寿等人跟上。

秦寿面色如常，牵着阿莲的手，一步踏入。秦安、秦汐、阿贵以及王婶等人，怀着紧张与好奇，也紧随其后。徐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最后一个走入。

穿过光门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清凉的水幕，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不再是幽深的山谷，而是置身于一片极其广阔、难以想象是在山腹之中的巨大空间！

穹顶高悬，不知其高，上面镶嵌着无数能自发光的奇异晶石，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却又光线柔和，毫不刺眼。脚下是平整坚实的青金色石板，铺展开去，一眼望不到头。

放眼望去，亭台楼阁依势而建，鳞次栉比，风格古朴大气，与周围的山岩石壁完美融合，仿佛本就是自然生长而出。有溪流穿行其间，水声潺潺；有廊桥连接各处，错落有致。更远处，还能看到一片片规划整齐的药圃、演武场、藏书阁等建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与淡淡的书香、药香混合的气息。

这里不像是一个隐秘组织的总部，更像是一座建立在山腹之中的、充满了生机与秩序的世外之城！

即便是见惯了仙岛景色的秦寿和阿莲，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秦安、秦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在这深山腹地，竟隐藏着如此宏伟的所在。王婶、李伯等仆人和徐靖，更是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这里……便是守夜人总部，‘永夜山城’。”紫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向众人介绍。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山城内人员的注意。一些身着各色服饰、但气息皆是不弱的守夜人成员，纷纷从各处投来目光。看到是瑶光与紫堇两位首领归来，皆躬身行礼，目光在秦寿这一大群陌生人身上扫过，带着好奇与审视，但并无敌意。

“首领！”

“紫堇首领，您回来了！”

瑶光微微颔首，对一名迎上来的、看似头目的中年男子吩咐道：“速去安排几处清净的客院，准备热水膳食，这些都是贵客，不可怠慢。”

“是！”那中年男子立刻领命而去，效率极高。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与整个山城融为一体的磅礴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般，自山城最深处缓缓升起。

这股气息，并不霸道，却浩瀚如海，深不可测。它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一种洞悉世事的智慧，更蕴含着一股仿佛能引动周遭天地能量随之律动的强大力量！在这股气息面前，即便是瑶光和紫堇这两位宗师，也感觉自身如同溪流汇入大海，显得渺小了许多。

所有山城内的守夜人成员，无论正在做什么，此刻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面露恭敬与激动之色，齐齐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瑶光和紫堇更是身躯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

“这股气息……是苍渊！他……他成功了？！”瑶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紫堇也是激动难抑：“没错！是大宗师的气息！苍渊他终于踏出了那一步！”

大宗师！

武道之路上，宗师已是万中无一，可开宗立派。而大宗师，则是凌驾于宗师之上的存在，凝练“势”之真意，可轻微影响现实，寿元再增，堪称陆地神仙之下最强战力！守夜人组织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大宗师了！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一道身影自山城深处那座最高的、仿佛与穹顶星辰相连的石塔中，缓步而出。

来人看似走得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缩地成寸，前一瞬还在远处，下一瞬便已清晰地出现在众人前方不远处的广场中央。

他身形高大挺拔，穿着一袭简单的玄色布袍，长发披散，仅以一根木簪随意束起部分。面容看起来约莫四十许岁，五官轮廓分明，如同刀削斧凿，带着一种饱经风霜的坚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又仿佛蕴含着整片星空，开阖之间，似有日月轮转、山河变迁的虚影一闪而逝。

他站在那里，并未刻意散发气势，却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整个天地的中心。仿佛他即是这片山城，这片山城即是他。他，便是守夜人第三位首领，也是当今守夜人的最强者——苍渊！

“瑶光，紫堇。”苍渊开口，声音平和厚重，如同磐石相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你们回来了。”他的目光扫过瑶光和紫堇，在看到紫堇时，微微停顿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她气息中某些微妙的变化，但并未点破。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寿这一行人身上。当他的目光掠过秦寿时，那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甚至是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以他初入大宗师的境界，灵觉感知何其敏锐！在他眼中，瑶光和紫堇如同两座气息磅礴的山峰，清晰可见。秦安、秦汐等人，或如初生朝阳，或如潺潺溪流，亦能感知其潜力与特质。

唯独秦寿！

在他那浩瀚如海的感知中，秦寿的存在，却如同一片虚无！不，并非虚无，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无法窥探的深渊！他站在那里，身形清晰，气息平和，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带着家眷投奔而来的岛主。但苍渊那大宗师的灵觉却本能地告诉他，此人……极度危险！其体内蕴含的力量，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一旦苏醒，足以毁天灭地！

这种感觉，甚至比他当年面对玄冥教那位深不可测的掌教幽蚀时，还要强烈数倍！不，是本质上的不同！幽蚀给他的感觉是诡异、阴冷、深不见底。而眼前此人，却是……浑然天成，返璞归真，仿佛他已超脱了某种界限，达到了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层次！

“这位是……”苍渊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转向瑶光，询问道。他相信瑶光和紫堇绝不会引狼入室，但此人的存在，实在太过惊人。

瑶光连忙上前一步，恭敬介绍道：“苍渊首领，这位是海外仙岛岛主，秦寿秦先生，及其夫人、家眷。秦先生于我等有恩，其女秦汐，天资卓绝，已由我与紫堇收为弟子，传承《轮回诀》。”

他又对秦寿道：“秦岛主，这位是我守夜人第三位首领，苍渊。苍渊首领刚破关而出，修为更上一层楼，实乃我守夜人之幸！”

秦寿面对这位新晋大宗师，神色依旧平淡，微微颔首：“恭喜苍渊首领，大道得成。”

苍渊不敢怠慢，郑重还礼：“秦岛主客气了，苍渊微末道行，不敢在前辈面前称大道。”他下意识地用上了“前辈”二字，完全是出于对那深不可测实力的本能敬畏。

这番对话，听得一旁的瑶光和紫堇心中更是翻江倒海。苍渊竟然称秦岛主为“前辈”？他们知道秦寿很强，但连初入大宗师的苍渊都如此态度……这位秦岛主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紫堇更是心中了然，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秦汐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气息如同山岳般厚重的苍渊师伯，只觉得他站在那里，就好像和脚下的大地、头顶的天空都连成了一体，让人心生敬畏，却又感到莫名的安心。

秦安则是心潮澎湃，大宗师！这是他目前所见的最强者！看着苍渊，他仿佛看到了武道之路上一座新的高峰，激励着他不断前行。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诸位远来辛苦，请先至‘客居苑’安顿歇息。瑶光，紫堇，你们随我来，将外界之事，详细禀报。”苍渊迅速安排道，他需要立刻了解情况，尤其是关于这位秦岛主，以及隐龙道伏击之事。

立刻有守夜人成员上前，恭敬地引着秦寿一家及仆从前往安排好的客院。

待秦寿等人离去后，苍渊袖袍一拂，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了他与瑶光、紫堇三人。下一刻，三人身影凭空消失，已然出现在了那座最高的石塔顶层，一间布置简洁，却蕴含着强大聚灵阵法的静室之内。

“说吧，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位秦岛主，又是何方神圣？”苍渊目光灼灼地盯着瑶光与紫堇，语气凝重。隐龙道的埋伏，内部可能的叛徒，以及这位实力通玄、来历神秘的秦岛主，任何一件事，都足以震动整个守夜人！

瑶光不敢隐瞒，将从遇到秦安秦汐，到庐江郡被追杀，再到仙岛之行、收徒秦汐，以及归来途中遭遇隐龙道埋伏，秦寿挥手间瓦解百名伏兵等事，原原本本，详细道来。

随着瑶光的叙述，苍渊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尤其是在听到秦寿那匪夷所思的手段时，即便以他大宗师的心境，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挥手间，天地之力为我所用，无声无息废掉百名精锐伏兵……此等境界，闻所未闻！”苍渊沉声道，“恐怕……已非大宗师所能企及。”

他看向紫堇，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知道些什么：“紫堇，你似乎对这位秦岛主，别有认知？”

紫堇身躯微震，知道瞒不过苍渊。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瑶光，又看向苍渊，用极其轻微、带着无比敬畏的声音，吐露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苍渊首领，瑶光……我怀疑，这位秦岛主……极有可能，便是百年前，我守夜人那位惊才绝艳、亦名秦墨的……青玄首领！”

静室之内，瞬间死寂。

瑶光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紫堇，又看了看面色骤变的苍渊，大脑一片空白。

青玄首领？！秦墨？！那个传说中的人物？！这……这怎么可能？！

苍渊的瞳孔也是剧烈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他猛地回想起刚才面对秦寿时，那种如同面对浩瀚星海般的渺小感，以及对方身上那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沧桑气息……

如果……如果紫堇的猜测是真的……

那这一切，似乎就有了一个看似荒谬、却又唯一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