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51章 余波荡漾

破云梭平稳地降落在圣武大学的起降坪上，舱门打开，略带凉意的清新空气涌入，与清河镇那污浊腐朽的气息形成了鲜明对比。脚踏实地，感受着学院内平和而充满活力的元气波动，月清眠和林洋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早已接到消息的学院高层和教习们等候在一旁。为首的正是面色铁青、须发皆张的*凌剑教习。这位以严厉和护短着称的杀伐剑道导师，此刻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他一眼就看到了从飞舟上走下的三人——月清眠脸色苍白，气息虚弱；林洋虽然强撑着，但眉宇间的疲惫和身上战斗留下的痕迹难以掩饰；唯有白夜，依旧是一副冷冰冰、仿佛刚散步回来的样子，但凌剑何等眼力，他能感觉到白夜周身气息那微不可察的内敛，那是经历高强度战斗后本能的状态调整。

“胡闹！简直是胡闹！”凌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如同炸雷，震得周围几个教习都缩了缩脖子。他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月清眠和林洋，确认他们没有性命之忧，这才猛地转头，怒目瞪向旁边那位负责分派外勤任务的刘执事。

刘执事早已面如土色，冷汗涔涔。他也没想到，一个标注为初步探查的甲下任务，竟然会牵扯出人为制造的暗界核心和Lv50级的敌人！这完全超出了新生所能应对的极限，说是送死任务也不为过。

“刘能！你个混账东西！眼睛长到屁股上了吗？！”凌剑指着刘执事的鼻子破口大骂，“甲下任务？探查任务？你他妈管有50级敌人看守的暗界核心叫探查任务？！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要不是这三个小家伙命大，本事也还算凑合，老子现在就得去给他们收尸了！”

他越说越气，猛地一脚踹在刘执事的屁股上，将其踹得一个趔趄。“从今天起！给老子滚去思过崖面壁！没有老子的话，你敢下来试试！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刘执事连滚带爬，屁都不敢放一个，在周围教习们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被两名执法学员押走了。

据说，后来凌剑教习气不过，真的亲自去思过崖“指点”了刘执事整整一星期的“剑法”，打得他哭爹喊娘，彻底成了学院里的一个反面教材。

处理完渎职的执事，凌剑这才转回身，看着白夜三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你们三个……这次做得不错，远超预期。但也太乱来了！以后接到这种明显不对劲的任务，第一时间上报！别傻乎乎地往里冲！听到没有？！”

“是，凌教习。”月清眠和林洋连忙应道。白夜也微微点了点头。

凌剑看着他们，尤其是气息虚弱的月清眠和难掩疲惫的林洋，大手一挥：“行了，这次任务算你们超额完成，贡献点翻倍！现在，都给老子滚回去好好休息！放你们一个月假，把状态给老子养回来！谁敢在这期间偷偷接任务或者加练，老子扒了他的皮！”

这突如其来的长假，让月清眠和林洋都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他们确实需要时间来恢复和消化这次任务的经历。

三人各自返回居所。

月清眠回到辉光教廷在圣武城的驻地时，受到了隆重的迎接。教皇亲自过问了她的情况，对她在此次事件中的杰出表现给予了高度赞扬，并赐下了珍贵的圣光结晶助她恢复。教廷上下都对她这位年纪轻轻便立下大功的圣女更加敬重。

然而，月清眠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赞誉和功劳像是一件并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华丽外袍，穿着它，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

夜晚，月清眠屏退了侍女，褪下那身沾染了尘土与暗界气息的战斗服，任由其滑落在地。镜中映出她玲珑有致的**，肌肤依旧白皙如玉，但眉宇间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色。

她抬起脚踏入浴池，温暖略带烫意的泉水瞬间包裹了她冰冷的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娇叹，将整个身体缓缓沉入水中，只留下一张精致的面孔露在水面之上。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的身躯，氤氲的水汽带着宁神花精油的芬芳弥漫开来。

她放松地靠在池边，闭上双眼。战斗的喧嚣、怪物的嘶吼、绝望的哭喊……这些画面渐渐远去。但另一幅画面，却愈发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在那绝望的最后一刻，那道如同撕裂黑暗的冰冷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以绝对的力量瞬间抹除了一切威胁。他背对着她，身姿挺拔，仿佛能撑起整片崩塌的天空。

白夜……

月清眠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回想起与他初次在酒吧相遇，他沉默地调出那杯“阳光下的金色麦浪”；回想起课堂上他冰冷的测试结果和凌剑教习的目光；回想起黑水巷和仁爱医院那惊鸿一瞥的白色身影；回想起他面对自己关于“亲人”的质问时，那平静却令人心碎的答案；回想起飞舟上，他坦然展示那令人震撼的真实实力；更回想起在清河镇，他一次次在关键时刻出手，最后那力挽狂澜的登场……

他的冷漠，他的强大，他的神秘，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冰冷外表不符的细微举动……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复杂而充满矛盾的形象。

不知不觉间，月清眠发现，自己对这个冷漠神秘的同伴，有了一丝……好奇？不，或许不止是好奇。

那是一种想要了解更多，想要靠近一些，想要……触碰那层冰冷外壳之下真实温度的冲动。

温水浸润着她洁白无瑕、水润光滑的肌肤，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圆润的肩头和光滑的背脊上，几缕发丝黏在脸颊，更添几分慵懒与柔美。浴池旁镶嵌的光明晶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有些迷离的湛蓝色眼眸。

她从未对任何一个异性产生过如此复杂而强烈的探究欲。在教廷，她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同龄人要么对她敬畏有加，要么带着功利的目的接近。而白夜……他看她的眼神，与看林洋的眼神差不多，这是相信她了吗，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冷漠和强大，才让她觉得格外可靠？在他身边，即使面对再大的危险，似乎也总有一线生机。

“想离他更近一些……”这个念头如同水底悄然升起的气泡，在她心湖中炸开，漾开层层涟漪。她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脸颊瞬间变得更红了，下意识地将半张脸埋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水汽氤氲、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眼睛。

这……就是喜欢吗？她不确定。但那种想要靠近、想要了解、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安心、会因为他的无视而有些许失落的心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一个月假期……或许，她可以多去酒吧坐坐？哪怕只是喝杯他调的酒，安静地待一会儿？

月清眠将发烫的脸颊完全埋入温暖的水中，试图驱散心头那丝陌生的、让她心跳加速的悸动。水波荡漾，映照出她眼中那份连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悄然滋长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