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188章 哭泣的小女孩

陌生而宁静的花园中，白夜如同一只变色龙，隐没在一丛盛开着淡金色、散发着微光的花卉之后。他的呼吸近乎停滞，心跳也降至最低，虚无之力完美地模拟着周围环境的“空无”状态，即便是最敏锐的感知扫过，也很难发现这里隐藏着一个不属于此地的“异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的角度似乎在缓慢移动，花香依旧馥郁，鸟鸣清脆。一切都美好得近乎虚假，却也宁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白夜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分析着眼前的一切。能量属性、建筑风格、植被特征……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辉光教廷，但细节上的差异又让他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是教廷的某个秘密圣地？还是因为时空错乱来到了教廷历史上的某个时期？

主动探查风险太大。在完全未知的环境里，暴露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观察，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一个能提供信息的“本地人”。

就在他耐心即将耗尽，考虑是否要冒险用更隐蔽的方式扩大探查范围时，一阵细微的、压抑的哭泣声，顺着微风，隐隐约约地飘入了他的耳中。

声音很轻，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和浓浓的委屈与伤心，断断续续，仿佛怕被人听见，却又实在忍不住。

白夜的感官瞬间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他藏身花丛侧前方不远，一条被茂密花藤半遮掩的长椅后面。

他悄无声息地调整了角度，透过花叶的缝隙，目光如最精准的狙击镜，投向那个方向。

只见在长椅的阴影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质地精良、款式古典的黑色连衣裙，裙摆有些凌乱地铺在草地上。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随着她哭泣的动作微微颤抖。她背对着白夜的方向，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正在用手背不停地抹着眼泪，偶尔发出细弱的抽噎声。

黑色的裙子，金色的长发……

这个组合，以及那隐约透出的、与周围光明气息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极其微弱的暗影能量残留（或者只是情绪低落的体现？），让白夜心中一动。

他仔细观察着小女孩。

从身形和声音判断，年龄确实很小，穿着打扮，虽然颜色与教廷常见的白、金、蓝等色调不同，但剪裁和质地都显示出这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她的哭泣，看起来是纯粹的情绪发泄，不像是伪装或陷阱。以白夜的感知，如果这小女孩身上有强大的能量波动或恶意，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此刻她身上只有孩童的弱小气息和浓浓的悲伤。

最关键的是——

虽然只能看到侧脸和背影，但小女孩那精致的五官轮廓，那如同阳光流淌般的金色长发，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纯净而略带忧郁的气质……竟然让白夜感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莫名的熟悉感。

有点像……月清眠？

这个念头让白夜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月清眠是圣洁温柔的教廷圣女，成年女性。而眼前只是一个穿着黑裙子、在花园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小女孩。年龄、气质、装扮都天差地别。

但那种隐隐约约的微妙相似感，却又挥之不去。也许是错觉，也许是这充满光明能量的环境带来的干扰，又或者……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白夜的眉头拧了一下，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探究这种无端联想的时候。眼前这个小女孩，是目前唯一出现的、可能提供信息的“本地人”，而且看起来毫无威胁。

是否要接触？

接触，意味着暴露的风险。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在教廷花园，安慰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怎么看都诡异。万一把别人引过来，一个成年男子，一个哭泣的女孩，真说不清了。

但如果能从小女孩口中套出一些关于此地、此时的信息，对于他弄清现状、寻找同伴和出路至关重要。

不接触，就只能继续隐藏和等待，被动地希望月清眠和林洋能安全回归，或者等待时空自动修复。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权衡只在瞬间。

白夜做出了决定。他缓缓收敛了周身的虚无之力，但仍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他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从藏身的花丛后，沿着阴影，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更靠近长椅的另一处茂密灌木后。

然后，他用一种尽可能平和、不会吓到小孩的语调，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长椅后面：

“你……为什么哭？”

他的声音打破了花园的宁静，也打断了小女孩低低的啜泣。

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一双哭得红红、如同小兔子般的、湛蓝色的大眼睛，惊恐又带着泪光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当白夜看到小女孩正脸的瞬间，他心里罕见地泛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那张稚嫩却已初现惊人美貌的小脸上，泪水未干，鼻尖微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那双湛蓝如晴空、此刻却盛满了惊慌和委屈的眼眸……

太像了吧。

这眉眼，这轮廓，这头发的颜色，尤其是那双眼睛……与月清眠小时的样子或者某种神韵，相似度骤然拔高到了难以忽视的程度！

难道……？！

一个更加惊人、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测，如同惊雷般划过白夜的脑海。但他立刻强行压制住了这个过于离奇的念头，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小女孩看到灌木丛后隐约的人影，似乎是个陌生的大哥哥（白夜虽然气质冰冷，但面容年轻），不是她害怕的某个人，惊慌稍减，但警惕仍在。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怯生生地、带着点戒备地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