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168章 主动权

客厅内的气氛，因为白夜给出的两个残酷选择而变得异常凝重和压抑。墨云舟和苏婉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显然正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这两个选项，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意味着他们要承担巨大的道德压力和后续责任。

杀死使用者？这违背了他们作为守护者的初衷，也必将引发舆论的滔天巨浪。

使用那充满不确定性的“解药”？万一失败率很高，造成大量死亡或成为废人，他们同样难辞其咎。

这简直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看着陷入沉默和挣扎的墨云舟与苏婉，林洋知道，该他出场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脸上露出了那种属于“暗影者”的、精于算计的笑容。

“墨同学，苏同学，”林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语气变得正式而富有说服力，“我理解你们的难处。这确实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他话锋一转，将主动权牢牢抓在手中：“但是，请你们想清楚，目前除了我们提供的这两个方案，你们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吗？等待你们自己的研究突破？根据我这边了解到的情况，恐怕短时间内……希望渺茫吧？”

他点出了对方最大的软肋——时间不等人，那些使用者的状态正在持续恶化。

“我们提供的‘解药’，”林洋指了指白夜，“虽然存在风险，但至少给了那些使用者一个活下去、恢复正常生活的‘机会’。是停滞不前，还是成为废人，甚至死亡，这固然是风险，但比起立刻被‘清除’，难道不是多了一丝希望吗？”

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清除”与“风险解药”对立起来，强调了后者蕴含的“希望”成分。

“而且，”林洋摊了摊手，语气轻松了一些，仿佛在谈论一件普通的商品，“这‘解药’的配方和原理，是我们付出了不小代价才弄到手的（他隐去了灰爷的事情）。目前也只有我们有能力制作。我们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基于我们对那种药剂最深刻的理解所研制出的、现阶段最‘有效’的应对方案。”

他刻意在“有效”二字上加了重音，暗示其独一无二性和权威性。

墨云舟抬起头，看向林洋，眼神复杂：“林同学，并非我们不信任你们的能力。只是……这风险实在太大了。我们无法对那么多人的未来和生命负责。”

“负责？”林洋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商人的狡黠，“墨同学，恕我直言，现在决定他们未来的，不是我们，也不是你们，而是他们自己当初选择使用那种药剂的那一刻。我们和你们，都只是在处理他们留下的烂摊子。”

他的话有些冷酷，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提供的，是一个处理方案。”林洋继续说道，语气变得不容置疑，“一个在目前情况下，或许不是最好，但可能是‘唯一有效’的方案。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他身体向后靠进沙发背，摆出了谈判的姿态：“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方案不够好，风险太高，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研究，尝试进行二次研发，寻找更完美、更安全的解药。我们绝不干涉。”

“但是，”他话锋再次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墨云舟和苏婉，“时间站在哪一边，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每多拖延一天，可能就多一个使用者彻底疯狂，多一个家庭破碎。而且，谁能保证，在你们研究的期间，不会有新的药剂流通出去，造成更多的受害者？”

他抛出了最现实的压力。

墨云舟和苏婉再次沉默了。林洋的话像一把把锤子，敲打着他们内心的防线。他们不得不承认，林洋说的都是事实。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更多的时间。

林洋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给出了最后的、看似让步实则掌控全局的条件：

“当然，如果你们决定使用我们的解药，我们可以提供第一批次的成品，并附上详细的使用说明和风险告知书。由你们巡守司和青云大学联合决定，对哪些使用者使用，并自行承担使用后的一切后果。我们只负责提供工具，如何使用，决定权在你们。”

“同时，”他补充道，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作为信息共享和提供解决方案的回报，我们希望，在后续针对残月会和药剂源头的调查行动中，青云城官方能够给予我们必要的……‘便利’和情报支持。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他将提供“解药”与后续合作捆绑在了一起，进一步巩固了己方的优势和主动权。

墨云舟与苏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挣扎，以及一丝不得不做出的决断。他们知道，从洪九离开，这三个来自圣武城的人展现出对药剂的深入了解开始，谈判的天平就已经倾斜。对方手握他们急需的“资源”，并且清晰地知道这“资源”的价值。

他们，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

墨云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他看向白夜和林洋，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需要……回去商议一下，并且向上级汇报。但……非常感谢三位提供的……解决方案。我们会尽快给你们答复。”

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妥协的意味。

林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然，如此重大的决定，理应慎重。我们静候佳音。”

送走心情沉重的墨云舟和苏婉，林洋关上门，转身对白夜和月清眠比了个“搞定”的手势，脸上满是得意：“怎么样？哥们儿这谈判水平，还可以吧？”

月清眠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谈判成功了，但想到那些药剂使用者的结局，她心里并不好受。

白夜则依旧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尽快把解药做出来。”

他所说的“解药”，本质上是一种更霸道的、基于虚无之力特性研究出的能量中和剂与基因稳定剂的混合体，能够强行抹除药剂活性，但副作用正如他所说，极其巨大且不可控。这确实是在没有完美解决方案下，最直接、最有效的“以毒攻毒”之法。

主动权，已然牢牢掌握在了他们手中。接下来的青云城，针对残月会和药剂源头的猎杀，将在一个全新的、对他们有利的规则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