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143章 交锋（上）初步试探

青云城巡守司某区分部的问讯室内，灯光白得有些刺眼，气氛算不上剑拔弩张，但也绝谈不上轻松。

白夜、林洋、月清眠三人坐在桌子的一侧，神情平静。对面则坐着三个人：一名表情严肃的巡守司审讯官，以及那两名在格斗场表现出色的青云大学学生——为首的俊朗青年名叫墨云舟，另一名气质清冷、眼神锐利的女生名叫苏婉。

审讯流程首先从最基本的身份核查开始，巡守司的系统很快接入了跨城市数据库。

“白夜，林洋，月清眠……来自圣武城？”审讯官看着电脑上显示的信息，思考了一下，抬头看向三人，语气带着明显的探究，“圣武大学的在校生？据我所知，现在并非假期，也非两校交流时期。三位不远千里来到青云城，还恰好出现在地下斗兽场那种地方，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充满了怀疑。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跑到另一个城市的地下格斗场？

没等白夜或林洋开口，月清眠率先站起身，微微行了一个教廷的礼节，声音清越而从容：“长官，您好。我是辉光教廷的月清眠。此次前来青云城，是奉教廷之命，进行一些常规的巡礼与交流活动。”她亮出了教廷的身份徽记，这是最好的、无可置疑的理由。教廷人员四处巡礼，合情合理。

审讯官验证了徽记的真伪，点了点头，态度缓和了一些，但目光依旧带着审视，转向白夜和林洋：“那么这两位同学呢？也是陪同月清眠小姐进行巡礼？”

压力给到了白夜和林洋这边。他们可没有教廷这层官方身份作为掩护。

林洋脸上立刻堆起热情而又略带不好意思的笑容，接过话头：“长官明鉴！我们俩主要是陪月同学过来，顺便……嘿嘿，您也知道，我们圣武大学和青云大学一直是友好竞争关系嘛。我们早就听说青云城人杰地灵，特别是青云大学的各位学长学姐实力超群，就想着趁这个机会过来见识学习一下，感受一下氛围！那个格斗场啊……就是纯属好奇，听说挺刺激的，就偷偷溜进去看看，没想到就碰上各位执行公务了，真是误会，纯属误会啊！我们可都是大大的良民啊！”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抬高了对方，又巧妙地解释了他们的游客行为，还隐晦地表达了年轻人爱看热闹、寻求刺激的心理，听起来合情合理，姿态放得很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墨云舟一直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表情，似乎猜到林洋会这麽说。

等林洋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原来如此。圣武大学的精英前来交流学习，我们青云大学自然是欢迎之至。”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白夜身上：“不过，我观三位气度不凡，尤其是这位白夜同学，沉稳冷静，处变不惊，可不像是单纯为了看热闹而潜入那种地方的人。而且，三位在格斗场内的站位和反应，似乎……对那个被我们抓获的药剂使用者，格外关注？”

他的观察极其敏锐，直接点破了关键！

审讯官和苏婉的目光也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白夜。

林洋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厉害。这墨云舟，果然是个角色！滑溜程度，跟他在黑市上谈判时遇到的那些老狐狸都有得一拼！现在压力全来到白夜的头上，只能祈祷白夜说一些好话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夜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月清眠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林洋则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自家这块木头兄弟会如何应对这种绵里藏针的盘问。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夜缓缓抬起了眼眸。眼中的浑浊开始逐渐清澈明亮，刚刚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什么，对上了墨云舟那带着探究和笑意的目光。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白夜并没有回避，也没有试图编造谎言。他用他那特有的、平淡而清晰的语调，直接承认了：

“是的，我们是在观察他。”

问讯室内瞬间一静。连墨云舟脸上的笑容都微微凝滞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承认。

白夜继续平静地说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的状态很异常。力量狂暴，精神混乱，没有正常的思维了，眼神涣散带有血丝，符合某种劣质基因药剂或精神催化物的使用特征。这种状态很不稳定，具有攻击性和自毁倾向，对公共安全是潜在威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墨云舟和苏婉，最后落在审讯官身上：“作为社会公民，发现潜在危险，进行观察和评估，是本能，也是责任。这，有问题吗？”

他这一番话，完全是站在一个负责任的社会公民角度，基于客观观察得出的结论。他没有提及任何关于生命序列优化液的具体信息，也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将自己对那个壮汉的关注，合理化为了对潜在危险的警惕。

说真话，但只说一部分，并且进行有利于自己的加工和解释。

这一手，堪称完美！既回答了对方的质疑，又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还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富有责任感的观察者。

林洋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疯狂呐喊：“卧槽！老白！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原来你认真起来用起脑子来这么厉害？！这处理过的真话，比老子编的瞎话还无懈可击！”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白夜那冰冷的理性思维，在应对这种智力交锋时，有多么可怕。他根本不需要去编织任何复杂的谎言，而是直接抓住核心，用最简洁、最真实的逻辑链条，构建出最坚固的防御。在老练的人面前，精心编织的谎言很容易被找到破绽，但像白夜这样，基于事实进行逻辑推演和有限度的坦白，反而让人无从下手质疑！

面对询问说假话很容易被发现，而说真话就不会。

墨云舟看着白夜那平静的脸和那双明亮的眼睛，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带着欣赏和凝重的审视。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来自圣武的、沉默寡言的青年，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对方的思维之清晰、反应之迅速、心态之沉稳，远超同龄人！

“原来如此。”墨云舟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但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郑重，“白夜同学观察入微，责任心强，令人佩服。确实，那个家伙的状态非常不对劲，我们怀疑他与近期在青云城地下流通的一种新型违禁药剂有关。”

交锋的第一回合，在白夜滴水不漏的回答下，暂时告一段落。但墨云舟显然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