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63章 愁秃的教皇

月无涯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家让他感到恶寒和恐惧酒馆。他需要冷静，需要重新评估一切。

回到他在圣武城临时的下榻之处，这位权倾天下的教皇陛下，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头疼。

他原本以为白夜只是个有点天赋、来历不明的野小子，最多是某个隐世宗门的不肖弟子。他打算用教皇的威严和实力，轻易将其震慑，让他知难而退，远离自己的女儿。

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先是白夜本人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油盐不进的沉稳，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玄镇的传人……”月无涯非常无奈着摇了摇头，这背景哪里是“深厚”能形容的？简直是通了天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父亲月凌霄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没出息的东西！老子当年跟玄镇打得不可开交，你倒好，连他徒孙都收拾不了，还把我乖孙女赔出去了，你这是要把女儿送仇人手里吗？”

一想到这里，月无涯的头疼得更厉害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里面钻。

而且玄镇那老家伙眼界极高，能被他认可并传授技艺的，绝非凡俗！

这身份的转变，让他之前所有的愤怒和拆散的理由都变得站不住脚，甚至显得可笑。他现在再去反对，不仅毫无道理，反而可能得罪玄镇这位恐怖的存在，甚至会被世人嘲笑他月无涯有眼无珠，阻碍良缘。

难道……真要把自己精心培养、视若珍宝的女儿，就这么交给那个冷冰冰、看起来一点都不懂得疼人的小子？

你辛辛苦苦养殖的一颗小白菜，被一只猪拱了，然后你气的马上磨刀霍霍向那只猪，结果发现，那只猪是你那位威武雄风，德高望重的父亲的战友养的。

你说你怎么办。

月无涯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智慧和掌控力，在这件事上完全失去了作用。这就好比一个顶级程序员，突然要去解决一道无解的情感伦理题，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头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那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象征着智慧与威严的头发，正大把大把地掉落。

“陛下，”心腹小心翼翼地禀报，“关于白夜的进一步调查……似乎受到了极强的阻力，很多线索都指向……更高的层面，甚至涉及高人的庇护。”

“废话！”月无涯没好气地打断他，“那高人我今天刚见过，还被他嘲讽了一顿。”他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把卷宗拿下去，“不用查了，有玄镇在背后撑腰，这白夜的背景能简单才怪！说不定越查，挖出来的东西越吓人，到时候你家陛下我怕是要直接愁秃了。

侍卫强忍着笑意，将卷宗退到一旁，低声道：“陛下息怒，其实……白夜先生对您还是保持着基本礼仪的，今天在酒馆里也没真的跟您为难。”

“礼仪？”月无涯翻了个白眼，“他那叫礼仪吗？那叫绵里藏针！句句都在堵我的话，句句都在提醒我我不关心女儿。”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清楚，白夜确实没做得太过分，至少没有当面驳了他教皇的面子。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憋屈——对方明明有不弱他的背景，却偏偏不用，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跟他周旋，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可能也没寻思玄镇那老登那么叼）

他现在面临的局面是：女儿喜欢（至少是很有好感，甚至主动亲上去了），对方背景硬得离谱（玄镇传人，可能还牵扯其他），本人实力强大、心性沉稳（虽然性格糟糕），对自己这个未来岳父还算保持了基本礼仪（虽然没讨到便宜）……

他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就因为那小子开酒馆？还是因为他话少面冷？

月无涯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仿佛看到玄镇那老家伙正躲在某个角落，看着他的窘境，笑得前仰后合，说不定还在跟他那早已逝去的老爹灵魂传音：“老月头，看见没？你儿子比你差远啦！连个小辈都搞不定，哈哈哈哈哈！”

而他那想象中正在“灵魂观战”的父亲月凌霄，恐怕也会气得跳脚：“没出息的东西！玄镇那老匹夫的徒孙都搞不定，还把我乖孙女搭进去了”

月无涯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瘫在椅子里，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难道……真的只能……认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感觉心塞得厉害。宝贝了十几年的小白菜，到底还是被……虽然不是预想中的“黄毛”，但也是个让他无比纠结的“猪”给拱了啊！

月无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象征着智慧与威严的银发，似乎真的比昨天稀疏了一些。他打了个寒颤，连忙收回手，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头发掉落。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星辉殿内静得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教皇陛下，此刻深刻地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以及可能来自冥界的父亲）的深深恶意。他感觉，自己离愁秃的那一天，真的不远了。

另一边，酒馆里。

看着月无涯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玄镇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用力拍着白夜的肩膀：“小子，干得漂亮！看到没？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以后那月小子再敢给你摆脸色，你就报老夫的名号！看他敢不敢动你！还有白小子不赖啊，都会拱白菜了，还专挑最好的那颗拱，不错不错，哈哈哈。”

白夜：“……”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林洋就在一边吹嘘这老登多么牛皮，然后被老登以赶紧带个女朋友的名义驱逐了。

望着酒馆里的场景，想起最近和月清眠的事情，白夜脸上露出一个平淡又带点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