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61章 教皇的压迫

圣武城，寂静酒馆。

午后阳光慵懒，酒馆内一如既往地安静。白夜擦拭着酒杯，林洋则在核对账目。忽然，门上的铃铛发出了一声比往常更加清脆、甚至带着一丝凝重的声响。

一位身着朴素白色长袍，却难掩其雍容华贵气质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如同蕴含星辰，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无形的阶梯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他并未刻意释放气息，但整个酒馆的空气，在他踏入的瞬间，仿佛变得粘稠而沉重起来，光线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林洋拨弄算盘的手指瞬间僵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仿佛被一头史前巨兽凝视着。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来人，虽然从未见过，但那与月清眠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以及这深不可测、远超岳山甚至零件老头的恐怖威压，让他瞬间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辉光教廷当代教皇，月无涯！

白夜擦拭杯子的动作也微微一顿。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周遭空气的变化，那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让他屈服。他抬起眼，看向月无涯，那双冰冷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凝重。来人的实力，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包括那个黑袍人。

然而，白夜的身体依旧站得笔直，仿佛那足以让寻常同等级的强者崩溃的威压，于他而言只是拂面的微风。他放下酒杯，看向月无涯，既没有惊慌，也没有敌意，只是依照对待长辈的礼节，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平稳无波：

“前辈。”

不卑不亢，礼仪周全，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月无涯深邃的目光落在白夜身上，如同实质般扫过，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心中微讶，在自己的威压之下，此子竟然能如此平静，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丝毫紊乱？果然不简单。

他走到吧台前，并未坐下，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

“你，就是白夜？”月无涯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法则的力量，敲击在人的心神之上。

“是。”白夜回答简洁。

“我是月清眠的父亲。”月无涯直接表明了身份，目光锐利如刀，“我且问你，你接近我女儿，有何目的？”

他没有迂回，直接以最强大的姿态，发出了最直接的质问。磅礴的圣力隐而不发，却如同悬于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让下面的人摸不着头脑。

林洋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白夜迎上月无涯的目光，眼神依旧平静：“并无目的。”

“并无目的？”月无涯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你如何解释与她一起去游乐园？如何解释……两个人一块乘坐摩天轮？”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冰冷的寒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冻结。

白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在思考要不要说实话，然后才淡淡开口：“她邀请，我便去了。至于摩天轮上那件事……”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是她主动亲的。”

他的回答依旧简单，甚至有些甩锅的嫌疑，但却奇异地符合事实，而且语气坦然，听不出丝毫心虚或狡辩。

月无涯被他这直白又不负责任的回答噎了一下，气势不由得一滞。他预想了各种可能——狡辩、否认、甚至仗着实力强硬对抗，却唯独没料到对方如此直白地承认了，还把主要责任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还是自己女儿主动的？

这让他蓄势待发的压迫感，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等等，什么？

然后当他听到二人亲上了！！还是自己女儿主动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气血在往上涌，一股强烈的愤怒直冲脑门。恨不得直接把面前的死小子千刀万剐！！他尝试冷静一下，但是效果甚微。

“好一个她主动的！”月无涯气极反笑，杀心渐起，“那你呢？你便任由她如此？你可知她身份？可知此举会为她、为辉光教廷带来何等影响？”

白夜看着他，眼神依旧没有什么波动，反而问出了一个让月无涯猝不及防的问题：

“前辈以为，何种影响？”

月无涯一怔。

白夜继续平静地说道，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探讨的意味：“影响她的圣女之位？还是影响教廷的声誉？”他顿了顿，那双平静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若她因与我接触便失去资格，那这圣女之位，是因信仰而尊贵，还是因隔绝世俗而脆弱？若教廷声誉因圣女与一个普通人游玩便受损，那这声誉，是建立在信仰之上，还是建立在虚幻的壁垒之上？”

他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月无涯的心头。

月无涯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他习惯于以势压人，以规则束缚，却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近乎釜底抽薪地，去质疑这规则本身的核心！是啊，如果信仰足够坚定，如果教廷足够强大，又何惧圣女与外人正常交往？他一直以来维护的，究竟是女儿的信仰和幸福，还是教廷那不容侵犯的……面子？

看着月无涯那瞬间变幻的脸色和语塞的神情，白夜不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月无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他知道，在言语交锋上，自己竟然没能从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身上讨到半分便宜，反而被对方一句直指本心的反问，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他深深地看了白夜一眼，眼神复杂。此子，不仅实力诡异，心性更是沉稳得可怕。

“巧言令色！”月无涯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但愿你的实力，配得上你的口舌！”

他不再多言，带着一身未能完全宣泄的压迫感，转身离开了酒吧。这次试探性的见面，他非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郁结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