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27章 一起吃饭吧

圣武大学百味阁的喧嚣，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当白夜和林洋端着餐盘，习惯性地走向他们常坐的僻静角落时，却发现那里已然被占据了。

月清眠和徐淼，这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引人注目的女性，正坐在那里，似乎等候多时。

“好巧，两位同学。”月清眠站起身，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只是那双湛蓝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湖泊，清晰地倒映出白夜的身影，专注得让人无法忽视。“不介意我们一起吧？”

徐淼则更直接，她笑嘻嘻地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林洋同学，白夜同学，这边有位置！正好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我对你们上午那场精彩的实战可是佩服得很，有很多问题想请教呢！”

林洋眼底精光一闪，脸上瞬间切换成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月同学，徐记者，真是太巧了。能和两位一起用餐，是我们的荣幸。”他嘴上说着，脚下却极其自然地用脚尖碰了碰白夜，示意“情况有变，随机应变”。

白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是月清眠。从实战课结束到现在，这道目光似乎就没有完全离开过他。他习惯了隐匿于阴影，习惯了被忽视或被恐惧，却极少体验这种被如此直接、如此专注地“凝视”的感觉。

这感觉……很陌生。甚至让他那古井无波的心境，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名为不自在的涟漪。他微微蹙眉，垂下眼帘，避开那道目光，沉默地在林洋旁边坐下，仿佛身边的不是两位美女，而是两尊雕像。

午餐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开始。

月清眠的吃相优雅斯文，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食物上。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静静地看着白夜。不是那种冒犯的打量，而是一种带着探究、好奇，甚至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的凝视。

她看着他沉默地、几乎是机械地进食，动作精准却没有一丝烟火气；看着他偶尔因为林洋的插科打诨而投去冷淡的一瞥；看着他面对徐淼连珠炮似的问题时，那副“与我无关”的漠然。

她试图从这些细微的举动中，拼凑出他真实的模样。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能调出那样温暖又那样清冷的酒？为什么拥有那样虚无的力量？为什么能如此完美地“表演”？他内心深处，是否也和她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疲惫和渴望？

这些问题萦绕在她心头，让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他。

白夜感觉如坐针毡。他宁愿面对十几个血手屠刚，也不想被这样一道目光持续注视着。那目光不像敌人的杀意般冰冷，也不像旁观者的好奇般肤浅，它太纯净，太专注，仿佛要透过他冰冷的外壳，触及那片他严防死守的虚无内核。他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进食的速度不自觉地放慢了些，甚至罕见地……有些食不知味。

他终于忍不住，抬起眼，迎向那道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月清眠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看过来，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丝浅浅的、带着歉意的笑意，却没有移开目光。

白夜迅速低下头，耳根似乎泛起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红。他闷声说了一句：“……吃饭。”

月清眠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上也飞起一抹淡粉，轻轻“嗯”了一声，终于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餐盘上。但那股想要了解他的冲动，却更加强烈了。

另一边，徐淼和林洋的“交锋”则显得热闹得多。

“林洋同学，你上午那个身法真是太绝了！是怎么判断出对方那个破绽的？是某种特殊的洞察类武学吗？”徐淼咬着筷子，眼睛发亮，问题一个接一个。

林洋笑容可掬，应对自如：“徐记者过奖了。哪有什么特殊武学，无非是平时多挨打……不是，是多练习，熟能生巧罢了。至于破绽嘛，运气，纯属运气，当时就是感觉那里可以试一下，没想到真成了。”他三言两语，将一切归结为“努力”和“运气”，完美符合他“略有天赋、懂得把握时机”的人设。

“那白夜同学呢？”徐淼又将矛头指向一直沉默的白夜，“最后那一下打断对方剑招，简直是神来之笔！是怎么在那种压力下保持冷静，找到那个节点的？”

白夜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没听见。

林洋立刻接过话头，打着哈哈：“我哥们儿他性子闷，不爱说话。他那一下啊，我估计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就是本能反应！你知道吧，有时候人被逼到绝境，总能爆发出点潜力！”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白夜竖大拇指：干得漂亮，继续保持！

徐淼看着一问三不知的白夜，和滑不溜手的林洋，也不气馁。她转换策略，开始聊起星座（试图拉近关系）、校园八卦（试图寻找共同话题）、甚至再次隐晦地提起写真邀请（试图利益诱惑）。

林洋则见招拆招，星座？嗯，有意思。八卦？哦，是吗？没注意。写真？呵呵，还是算了。他脸上始终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却又能把气氛维持得热络而不尴尬，充分展现了一个“精明商人”的社交素养。

这顿午饭，四个人吃得心思各异。

月清眠：更加确定了白夜身上有秘密，他的冷漠、他的不自在，都像是某种保护色。她决定，不能仅仅远观，需要更近一步的接触。

白夜：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被月清眠盯着的感觉，比执行高危任务还让他心神不宁。

林洋：觉得这局面有趣又麻烦。月清眠对白夜的关注超出预期，徐淼的难缠程度也非同一般。他需要重新评估风险，并考虑如何利用这种关注。

徐淼：虽然没从白夜嘴里撬出什么，但和林洋的周旋让她觉得这两人更有报道价值了。而且，月清眠对白夜那种微妙的态度，也让她嗅到了不一样的故事气息。

最终，午餐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

月清眠和徐淼各自离开，但她们投向白夜和林洋的目光，都带着更加明确的意图。

白夜看着月清眠离开的背影，第一次主动对林洋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她为什么总看着我？”

林洋看着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白，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时候，被人盯着看，不一定是因为你脸上有饭粒。”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调侃，“也可能是因为……你比较‘下饭’？”

白夜：“……”

他决定，以后吃饭，还是躲远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