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永恒 第9章 苏婉解围

“不知……是哪位头目要见小人，所为何事？”他强作镇定，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

硬闯？

对方三人，且显然有备而来，动静闹大，只会引来更多帮众。

顺从？

去见那个所谓的“头儿”，吉凶难料。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旁边一个满脸疤痕的壮汉不耐烦地吼道，伸手就要来抓林风的胳膊。

林风眼神一厉，脚下微微后撤，体内能量悄然流转，已然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就算暴露，也绝不能任由他们带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忽然从旁边传来：“哟，这不是王五兄弟吗，这么大阵仗，是要请我的人去哪喝茶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口，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裙，脸上带着那抹惯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扫过那三个喽啰，最后落在林风身上。

瘦高个喽啰王五见到苏婉，脸色微微一变，显然认得她，嚣张气焰收敛了些，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青姑，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黑爷想问这小子几句话。”

“黑爷？”苏婉眉梢微挑，“黑煞爷日理万机，还有空关心一个刚来镇上的穷小子？”

她走到近前，看似随意地站到了林风身前半步，隐隐将他护在身后，“有什么事，不妨先跟我说说？这小子笨手笨脚的，别冲撞了黑爷。”

王五脸色有些难看：“青姑，这事……恐怕不好跟您说，是帮里的事。”

“帮里的事？”苏婉轻笑一声，声音却冷了几分，“可我听说，你们刚才是在威胁他，要带他走，这算哪门子帮里的事，还是说，现在野狼帮做事，已经不需要讲半点规矩了？”

她的话语绵里藏针，既点明了对方的行为不当，又隐隐抬出了“规矩”二字。

在黑铁镇，即便是野狼帮，明面上也要维持一定的“秩序”，不能完全无法无天，否则容易引起公愤和其他势力的反弹。

王五一时语塞，他确实只是奉命来“带人”，用的借口也并不充分。

苏婉趁势又道：“这样吧，王五兄弟，你先回去禀告黑爷，就说这人是我青姑罩着的，若真有什么误会，或者黑爷确实有事要问，让他派人来跟我知会一声，我亲自带人过去解释清楚，如何？”

她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但也明确划出了界线，人，她保了。

王五眼神闪烁，显然对苏婉颇为忌惮。

他看了看面色平静的苏婉，又瞪了一眼她身后的林风，最终咬了咬牙，恨恨道：“好，既然青姑开口了，这个面子我们不能不给，我会如实禀报黑爷，我们走！”

说罢，他带着两个一脸不甘的同伴，悻悻离去。

巷口只剩下林风和苏婉。

林风看着苏婉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

他没想到苏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以如此强硬的态度替他解围。

这绝不仅仅是维护一个“有用棋子”那么简单。

而她与野狼帮高层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紧张的关系。

苏婉转过身，脸上那抹浅笑已经消失，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你倒是挺能惹麻烦，这才几天，就惊动了黑煞？”

她的语气听不出是责备还是探究。

林风低下头：“给掌柜的添麻烦了，小人也不知为何……”

“不知道？”苏婉打断他，冷哼一声，“黑森林里的事，刘头可是说得绘声绘色，一剑宰了剑齿豹，好身手啊。”

林风心中了然，果然是因为这个。他连忙道：“掌柜的明鉴，当时情势危急，小人只是侥幸……”

“侥幸？”苏婉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黑煞那个人，疑心最重，镇上突然冒出个身手不错的生面孔，他不过来看看，反倒奇怪了，我这次能挡回去，下次未必。”

她盯着林风的眼睛：“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来黑铁镇，究竟想做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

野狼帮的阴影暂时退去，但另一重更近、更直接的审视，已然降临。

林风迎着她的目光，心跳如鼓，大脑飞速思考着如何应答。

苏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试图刺入林风灵魂深处，挖掘出所有隐藏的秘密。

巷口的风似乎都凝滞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

林风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但越是危急，他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飞速运转，将穿越以来的所有经历、塑造的人设、以及苏婉可能知道的信息瞬间过了一遍。

他不能承认任何超出“流民”身份的东西，但也不能完全否认那略显突兀的身手，沉默和纯粹的否认只会加重怀疑。

他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巨大的惶恐、委屈，以及一丝被误解的激动，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掌……掌柜的明鉴，小人……小人真的就只是个逃难来的苦命人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求生欲和急于证明清白的迫切：“您问小人是什么人……小人老家在苍梧东边的林家村，去年遭了灾，全村都没了……只剩小人一个逃出来，一路乞讨，好不容易才到了黑铁镇，只想找个活路，挣口饭吃！”

这是他为“林风”这个身份准备的、经得起一定程度推敲的来历。

苍梧界广大，边陲村落遭灾毁灭是常有之事，死无对证。

“至于那点手脚……”他语速加快，仿佛生怕苏婉不信，“实在是……实在是逃难路上被逼出来的！”

“一路上遇到土匪、遇到饿疯了的流民、还要躲山里的野兽……不会几下子，早就死在半道了！”

“那剑齿豹扑过来，小人当时吓得魂都没了，就知道不杀了它就得死，胡乱刺了一刀，真的是运气好才扎中了要害，刘头他们肯定是夸张了！”

他刻意将身手归结于逃难路上的残酷磨练和求生本能，这是最合理也最难被证伪的解释，语气中的后怕和“侥幸”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婉静静地听着，脸上那冰冷审视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让人看不透她是否相信。

林风一咬牙，仿佛下了极大决心般，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这个动作既显卑微，也能避开对方直视的眼神，减少被看穿的风险。

声音带着哽咽：“掌柜的，小人这条命是您救的，也是您给活路，小人不敢瞒您，小人只想跟着掌柜的，老老实实做事，挣点安稳钱，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敢给掌柜的惹麻烦！”

“今日之事，小人也不知为何会惊动野狼帮的大人物，若是……若是掌柜的觉得小人是麻烦，小人……小人立刻就走，绝不敢连累掌柜！”

他以退为进，将姿态放到最低，强调对苏婉的“忠诚”和依赖，并将问题的皮球踢回给她——如果您觉得我是麻烦，我立刻消失。

巷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林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