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武侠 > 五胡烽烟起:北望神州血与火 > 第163章 风波乍起疑案生 帝后同心布棋局

江文渊在河工会议上的表现,虽只是寥寥数语,却如投石入湖,在看似平静的朝堂上漾开了涟漪。一些务实派、中间派的官员开始真正留意起这位新科状元,不再仅仅视其为“幸进”的寒门才子,而是看到了其处理实际事务的潜力。然而,这悄然增长的声音,也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秋意渐浓,京城迎来了短暂的凉爽。

这一日,慕容雪正于坤宁宫偏殿查阅尚宫局呈报的秋季用度预算。自她执掌凤印以来,力行节俭,对宫廷开支管控极严,削减了许多不必要的浮费。即便如此,皇家用度依然浩繁,每一项都需她仔细核验。

婉如轻步进来,神色略显凝重,低声道:“娘娘,前朝传来消息,涉及新科进士,似有不妙。”

慕容雪抬起头,放下朱笔:“何事?”

“是二甲进士李墨林,外放至河东路平阳县任县令,赴任不足两月,今日有八百里加急奏报入京,称其……称其贪渎河工银两,并草菅人命,致民怨沸腾,已有乡民聚众围堵县衙。”

慕容雪眉头倏然蹙起:“李墨林?可是那个在琼林宴上,因直言边备策而受陛下赞赏的寒门进士?”

“正是此人。”婉如点头,“奏报是河东路转运使司所上,措辞严厉,列举了数条罪状:一是克扣今春本该发放的河工役夫工食银,中饱私囊;二是纵容衙役强行征发民夫,修筑其私宅,致一老翁被落石砸死;三是无视民怨,对陈情乡民施以杖刑,引发骚动。”

慕容雪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李墨林给她的印象颇深,虽家境贫寒,但性情耿直,有股锐气,殿试策论中关于整顿吏治、巩固边防的见解颇得司马锐欣赏。这样的人,赴任不到两月,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贪腐枉法?这转变未免太快,也太不合常理。

“消息来源可靠吗?仅是转运使司一面之词?”慕容雪问道。大燕官制,路一级的转运使负责财赋运输,也有监察地方官员之责,但其奏报也未必全然公允。

婉如回道:“奏报是加急直送政事堂的,想必此刻陛下也已知晓。据我们的人探知,随同奏报一起送达的,还有平阳县数名乡绅联名按了手印的状纸,以及……据说是在李墨林住处搜出的部分赃银和往来账册副本。”

人证物证似乎俱全。慕容雪的心沉了下去。若此事坐实,不仅李墨林前程尽毁,性命难保,更会对整个新科进士群体,尤其是寒门子弟造成毁灭性打击。那些反对科举新政的力量,必然会借此大做文章,抨击寒门子弟“根基本浅,见利忘义”,不堪重用。

“陛下那边有何反应?”慕容雪最关心的是司马锐的态度。

“陛下闻奏震怒,已下旨将李墨林就地革职锁拿,押解进京,交由三司会审。并命吏部、刑部、御史台即刻选派精干人员,前往平阳县彻查此案。”婉如顿了顿,补充道,“朝中已有御史风闻奏事,上书弹劾本届科举取士不公,主考官或有失察之责,要求严惩李墨林,以儆效尤。”

风暴来得又快又猛。慕容雪站起身,走到窗前,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绝不只是一起简单的贪腐案,其时机、其指向,都透着一股浓重的阴谋气息。李墨林就像是被精心选中的第一个靶子。

“娘娘,此事会牵连到江修撰吗?”婉如不无担忧地问。毕竟江文渊是状元,是寒门进士的旗帜。

“暂时不会直接牵连,但风向已然不对。”慕容雪冷静地分析,“对方选择李墨林而非江文渊,或许是因为江文渊在翰林院,处于陛下和众目睽睽之下,不易下手。而李墨林外放地方,天高皇帝远,更容易被构陷。扳倒了李墨林,下一个目标,未必不会是江文渊。这是敲山震虎,也是投石问路。”

她沉吟良久,转身吩咐道:“婉如,有几件事,你立刻去办。”

“第一,动用我们在河东路的人手,不必接触官方,只需暗中查访,了解平阳县的真实民情,尤其是关于李墨林到任后的所作所为,越细致越好。重点查访那些联名上告的乡绅背景,以及所谓‘被害’民夫的家眷邻里。”

“第二,留意京城内的舆论风向,特别是清流和世家圈中的议论。看看都是哪些人在推波助澜,又将矛头引向何处。”

“第三,……”慕容雪略一停顿,“想办法,让江文渊知晓此事,但要点到为止,只让他知道李墨林被劾,案情未明,提醒他自身更需谨言慎行,静观其变。不必说太多,他自会明白。”

“是,娘娘。”婉如领命,匆匆而去。

慕容雪独自立于殿中,面色沉静。她深知,这场斗争已经从翰林院的暗流,演变成了真刀真枪的攻讦。帝后对新科举子的扶持,触动了旧有利益格局,反扑是必然的。而李墨林案,就是对方精心选择的一个突破口。此案若处理不当,科举新政可能受挫,朝堂刚刚兴起的新气象恐将夭折。

前朝,紫宸殿。

司马锐面色铁青,将那份河东路转运使的奏报摔在御案上。下方站着几位重臣,包括宰相崔明远、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

“岂有此理!”司马锐声音冰冷,“朕开科取士,意在遴选真才,为国效力。这李墨林,朕还记得他的策论,言之有物,颇有风骨!怎得到任不足两月,就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是朕看走了眼,还是这科举本身就有问题?!”

最后一句,已是重若千钧。几位大臣皆屏息垂首。

崔明远出列,躬身道:“陛下息怒。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子或许本就心术不正,善于伪装,蒙蔽了圣聪。如今罪证确凿,依律严办便是。至于科举取士,乃陛下圣明独断,为国选才之良法,岂因一不肖之徒而否定全局?老臣以为,正当借此案,整肃吏治,清除害群之马,方能显陛下公正,亦可使天下人知朝廷法度之严。”

崔明远这番话,看似公允,既谴责了李墨林,又维护了科举制度,但细细品味,却将李墨林个人品行不端坐实,并巧妙地将“整肃吏治”的重点引向了“清除害群之马”,暗示新进士中可能还有类似隐患。

刑部尚书接口道:“崔相所言极是。陛下,臣已遵旨,选派刑部侍郎韩青为钦差,会同御史台、吏部官员,即日启程前往平阳,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

司马锐冷哼一声:“查!给朕彻查!若李墨林果真罪大恶极,朕绝不轻饶!但若让朕知道,有人在此案中上下其手,诬陷忠良……”他目光如电,扫过众臣,“朕的刀,也一样锋利!”

众臣心中一凛,齐声应诺。

退朝后,司马锐独留宰相崔明远。

“崔相,”司马锐语气稍缓,但目光依旧锐利,“你如何看待此事?李墨林之案,是偶发,还是别有隐情?”

崔明远沉吟道:“陛下,老臣不敢妄断。然,新进士年少气盛,骤然得官,若把持不住,行差踏错,亦非不可能。河东路转运使周大人,为官多年,素有清名,其奏报当有依据。至于是否另有隐情,需待钦差查证。老臣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老臣担心,此案若处理不当,恐寒了天下寒门士子之心,亦会助长朝中某些人对科举新政的非议。”崔明远语气恳切,“故,老臣以为,此案关键,在于‘公正’二字。既不能因是新进士而袒护,亦不能因是寒门而加重其罪。一切当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

司马锐深深看了崔明远一眼,这位三朝元老,世家领袖,话说得滴水不漏,处处彰显公心。但司马锐心中清楚,崔明远乃至其背后的世家势力,对科举扩招、寒门崛起,绝非乐见其成。只是,他们不会明着反对,只会利用这样的机会,一步步削弱寒门势力的影响。

“崔相老臣谋国,朕知道了。”司马锐不置可否,“此案就依律查办吧,朕等着钦差的回报。”

崔明远告退后,司马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何尝不知此案蹊跷?但作为皇帝,在证据看似确凿的情况下,他必须表态严查,以示公正。此刻,他格外想念慕容雪的冷静与智慧。

当夜,司马锐来到坤宁宫,将朝堂上的情形告知慕容雪。

慕容雪静静听完,为司马锐斟上一杯安神茶,缓声道:“崔相之言,四平八稳,无可指摘。但恰恰是这份‘公允’,更显其背后谋划之深。他们要将此案定性为李墨林个人品行问题,进而引发对全体新进士品行的质疑,最终动摇科举取士的根基。”

司马锐愤然道:“朕岂能不知?只是眼下证据对他们有利,朕若强行回护,反而落人口实。”

“所以,关键在于查清真相。”慕容雪目光坚定,“李墨林是忠是奸,是贪是廉,必须水落石出。若他果真犯罪,依法严惩,无话可说,也能借此整饬吏治,清除真正的不肖之徒。但若他是被诬陷的……”

慕容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那便是有人公然构陷朝廷命官,挑战陛下权威,破坏国策。届时,就不是惩处一个李墨林的问题,而是要揪出幕后黑手,予以重典,以正朝纲!”

司马锐握住慕容雪的手:“雪儿,朕与你想的一样。已派了韩青为钦差,此人素以刚直着称,或可倚重。”

慕容雪却微微摇头:“韩青刚直不阿,自是好事。但正因其刚直,有时不免失于察察,易被表面证据所惑。且对方既敢动手,必然做了周密安排,恐怕不会让钦差轻易查到破绽。我们需做两手准备。”

“哦?你有何计策?”

慕容雪低声道:“明面上,依靠三司会审和钦差查案。暗地里,我们需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妾身已派人前往平阳暗中查访。此外,京城这边,舆论导向至关重要。我们不能让对方一味泼脏水,需有人为新进士发声,至少要让朝野明白,此事尚无定论,不宜过早盖棺定论。”

“你是说……找些清流官员?”

“不错。但需是真正德高望重、并非世家核心、且对科举取士本身持支持态度的老臣。由他们出面,提醒朝廷需谨慎办案,勿使寒士离心,效果会比我们直接出面要好。”慕容雪早已思虑周全,“譬如,国子监祭酒周老大人,以及都察院那位以倔强闻名的刘御史。”

司马锐点头:“此二人确是合适人选。周祭酒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刘御史连朕都敢顶撞,由他们说话,分量足够。朕明日便寻机暗示一下。”

帝后二人又仔细商议了诸多细节,直至深夜。一场围绕李墨林案、实则关乎科举新政命运的暗战,悄然拉开帷幕。

次日,翰林院中气氛明显不同。

同僚们看江文渊的眼神更加复杂,有同情,有疏远,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李墨林出事,江文渊作为寒门进士的领头羊,兔死狐悲之感最为强烈。

午间歇息时,那位寒门出身的庶吉士赵志远,悄悄凑到江文渊身边,低声道:“江年兄,李墨林的事,你听说了吗?”

江文渊面色平静,点了点头。他昨夜已通过婉如辗转传来的消息,知晓了大概,并得到了皇后的隐晦提醒。

赵志远忧心忡忡:“这……这可如何是好?李年兄性子是直了些,但我不信他会做出那等事!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我们这些新进士都脸上无光,有些人说话可难听了。”

江文渊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赵志远,沉声道:“赵年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已派钦差彻查,我等此时更应沉住气,恪尽职守,勿要妄议是非,授人以柄。相信朝廷,相信陛下,定会还天下一个公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镇定。赵志远见状,焦虑稍减,点头道:“年兄说得是,是我浮躁了。”

这时,柳文清摇着折扇踱步过来,似笑非笑地说道:“江修撰倒是沉得住气。只是这李墨林一案,影响恶劣啊。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议论,说我们这科进士,怕是良莠不齐。唉,真是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江文渊抬眼,目光平静无波:“柳年兄,案情尚未查明,此时论定,为时过早。况且,科举取士,乃为国求贤,纵有宵小之辈,亦不能掩众多贤才之光。我等只需做好分内之事,问心无愧即可。”

柳文清被他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干笑两声:“江修撰高见,佩服,佩服。”说罢,悻悻走开。

江文渊知道,柳文清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世家子弟的普遍看法。他们乐于见到寒门进士出事,以此证明“寒门难出贵子”的论调。压力如无形之网,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他唯有更加谨言慎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翰林院的编书工作中,用沉默和实干来对抗风浪。

数日后,国子监祭酒周老大人,在一次经筵讲学后,借古喻今,对司马锐谈及用人之道。

老者须发皆白,声音洪钟:“陛下,老臣读史,见历代明君用人之道,首在明察,次在包容。人有贤愚,事有真伪,若因一人之过而疑天下贤才,或因流言蜚语而弃用忠良,非社稷之福也。譬如汉之孝武,虽用江充而酿巫蛊之祸,亦能用卫霍而开疆拓土。故,察人需慎,断案需公,使贤者进,佞者退,则朝纲可振,天下可安。”

周老大人并未直接提及李墨林案,但其意不言自明。司马锐听后,颔首称善:“周老爱卿所言,深得朕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然察奸辨枉,亦不可不谨。朝廷自有法度在,必不使忠良蒙冤,亦不令宵小逍遥。”

与此同时,都察院的刘御史,这位以“倔强”闻名的言官,果然不负帝后所望,上了一道措辞激烈的奏疏。他并未为李墨林辩护,而是猛烈抨击那些仅凭一方奏报和未经证实的“证据”,就大肆攻击新科举子、否定科举制度的言论。他指出,此类行为是“居心叵测,欲塞贤路”,要求朝廷在查办李墨林案的同时,也应追究那些散布不实言论、扰乱视听的官员的责任。

刘御史的奏疏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水中,激起了更大的波澜。支持与反对者争论不休,使得舆论未能一面倒地批判新进士。这为彻查案情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就在这纷扰之中,慕容雪派往平阳县的暗线,传回了第一批消息。

消息内容简短,却至关重要:一、平阳县今春河工款项,据查确未足额发放给役夫,但地方账目显示已由县令李墨林签批支取。二、所谓为县令修私宅征发民夫致死之事,当地百姓说法不一,有说确有其事,也有说死因可疑,且死者家属已被官府控制,无法接触。三、联名上告的几位乡绅,均与平阳县乃至河东路的一些豪强、官员关系密切。

这些信息碎片,暂时无法拼凑出完整真相,但至少表明,此案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疑点重重。慕容雪将消息密报司马锐,司马锐心中更有底数,密令钦差韩青,不必急于定案,需深挖细节,尤其是款项流向和乡绅背景。

秋雨连绵,京城笼罩在一片湿冷之中。

李墨林案如同这秋雨,给朝堂蒙上了一层阴霾。但在这阴霾之下,帝后联手,已悄然布下棋局。一方是急于借题发挥、巩固既得利益的旧势力,一方是力图查明真相、保护新政成果的帝后及支持者。而像江文渊这样的新进士,则在这棋局中,既是棋子,也将在风雨的洗礼中,决定自己最终是成为弃子,还是堪当大用的国之栋梁。

风暴已然降临,考验的不仅是李墨林的清白,更是年轻皇帝的权威、新政的韧性,以及整个大燕王朝走向未来的决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波乍起疑案生 帝后同心布棋局 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