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武侠 > 五胡烽烟起:北望神州血与火 > 第162章 翰林院暗流初现 坤宁宫慧眼识才

传胪大典与琼林宴的喧嚣过后,新科进士们迎来了实际的官职分配。按照惯例,一甲三人直接进入翰林院:状元江文渊授从六品修撰,榜眼、探花授正七品编修。这是尊贵无比的“储相”之途,意味着他们进入了帝国最高决策层的预备梯队。二甲进士中,排名靠前、年轻有为者,亦有部分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继续学习观政。其余进士,则分派至六部、都察院等衙门任主事、行人等职,或外放州县为官。

这一分配方案,再次凸显了皇帝司马锐对新科举子的看重,尤其是对寒门翘楚的破格提拔。然而,荣耀与机遇的背后,是无形却巨大的压力。

翰林院,位于皇城东南角,绿树环抱,环境清幽,乃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圣地。 这里不仅掌管制诰、史书、修史等工作,更是皇帝身边的顾问机构,能够近距离接触帝国核心权力。但对于初来乍到的江文渊而言,这座雅致的院落,却仿佛一座无形的围城。

他虽顶着“状元”的光环,但寒微的出身,在这座历来被世家子弟视为“清贵之地”的院落里,显得格格不入。同僚之中,不乏崔、卢、王、谢等大姓子弟,他们或因家族余荫,或因姻亲关系,得以在此任职。这些人表面上对江文渊客气有加,口称“江修撰”或“年兄”,但眼神中的疏离、言语间的试探,乃至不经意流露出的优越感,都让敏锐的江文渊感到一种无形的隔膜与压力。

翰林院的日常工作,主要是誊写、校对诏令文书,编纂史籍,或为皇帝讲经论史。工作看似清闲,实则要求极高的学识和严谨的态度。江文渊自知根基浅薄,唯有以勤补拙。他每日最早到衙,最晚离开,处理公文一丝不苟,查阅典籍孜孜不倦。对于前辈交办的事务,无论巨细,皆全力以赴。其扎实的学问、敏捷的文思和踏实的态度,很快便赢得了一些不以门第取人的正直官员的初步好感,如翰林院掌院学士,一位性情耿介的老臣,便对他颇为赏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江文渊被分配协助整理前朝实录的草稿。这是一项繁琐却重要的工作,需要从大量杂乱的手稿中,辨认笔迹,理清顺序,摘录要点。同组的还有两位庶吉士,一位是出身河东柳氏的柳文清,另一位是寒门出身的赵志远。柳文清举止优雅,谈吐不俗,但对这些“粗活”显然兴趣缺缺,时常借故离开。赵志远则有些木讷,埋头苦干,效率不高。

江文渊并无怨言,静心整理。忽然,他在一堆关于某年漕运改革的记录中,发现了几页笔迹迥异、内容却似乎紧密相关的散页。这几页纸的边缘已有磨损,显然被抽出又塞回多次。他心中起疑,仔细阅读内容,发现其中记载的几位当时主张改革官员的言论,与前后文其他记载的立场存在微妙矛盾,甚至有些语句显得刻意偏激,若被不加甄别地采纳入正史,恐会对这几位官员(其中一位的后人如今仍在朝中担任要职)的历史评价产生不公。

他不动声色,将这几页纸单独拿出,又仔细核对了其他相关资料,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不像简单的归档错误,更像是有意为之的混淆。他没有声张,只是在整理报告中将此疑点清晰注明,并附上了那几页散页作为佐证,呈交给了掌院学士。

掌院学士阅后,神色凝重,深深看了江文渊一眼,只说了句:“江修撰心细如发,秉笔直书,乃史家本色。此事老夫知晓了,你做得很好。” 之后,那几页散页便被掌院学士直接收走,此事再无下文。但江文渊隐约感觉到,翰林院平静的表面下,某些暗流因他的发现而被搅动了。那位柳文清,此后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

江文渊心中凛然,深知这官场之水,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他更加谨言慎行,除了必要的公务交接,几乎不参与同僚间的诗酒应酬,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和本职工作中。他知道,唯有立身以正,业务以精,方能在这旋涡中站稳脚跟。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

慕容雪虽处深宫,但对前朝,尤其是这批新科进士的动向,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她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能够及时获知朝堂上的重要动态和一些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

这日,她正在翻阅内侍省整理报送的《翰林院日讲纪要》,这是翰林官员为皇帝讲解经史的记录摘要。她看得仔细,尤其留意新进入翰林的几位进士的讲解内容和皇帝的反应。

当她看到江文渊讲解《尚书·尧典》中关于选贤任能的部分时,其阐述不仅引经据典,更能结合当前科举选士的实际,分析利弊,提出见解,深入浅出,连司马锐都听得频频点头,偶尔发问,江文渊皆能从容应对。

慕容雪放下纪要,对身旁的心腹女官婉如道:“这个江文渊,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不仅书读得好,更能通晓时务,懂得学以致用。陛下似乎对他颇为赏识。”

婉如轻声回道:“娘娘慧眼。奴婢也听闻,这位江状元在翰林院颇为勤勉,只是性子似乎有些孤介,不太合群。”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寒门出身,一举夺魁,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不合群未必是坏事,至少可避免卷入无谓的纷争,专心做事。” 慕容雪沉吟道,“只是,官场之上,仅会做事还远远不够。还需懂得人情世故,知晓权衡进退。过刚则易折,需得有韧劲。”

她想起前几日收到的一份密报,关于江文渊在整理实录时发现疑点一事。掌院学士已私下向司马锐禀报,初步查证,那几页散页确实有人为篡改、夹带的痕迹,意图混淆视听,影响史评。虽然尚未查出具体是何人所为,但此事背后,显然有针对新进士,或更准确说,是针对寒门崛起势力的阴影。

“婉如,”慕容雪吩咐道,“留意一下,朝中有哪些德高望重、为人正直,又并非出身顶级高门的老臣,对江文渊这类新科进士比较关照的。”

“是,娘娘。”婉如心领神会。皇后娘娘这是要未雨绸缪,为这些帝国的新苗,寻找可能的庇护者和引路人,让他们不至于在成长初期,就被无形的风雨过早摧折。

慕容雪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初绽的春花。科举取士,打破了门阀垄断,为帝国注入了生机,但同时也打破了原有的权力平衡,必然激起既得利益者的反扑。这种反扑,不会总是明刀明枪,更多是类似翰林院中那种隐秘的、看似不起眼却可能致命的小动作。如何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保护好这些刚刚破土而出的新芽,引导他们成长为参天大树,是她和司马锐必须共同面对的长期课题。

数日后,一次小型的宫廷内宴。

宴请的对象主要是宗室亲王和一些深受帝后信任的重臣,气氛相对轻松。司马锐心情颇佳,席间难免谈及此次科举,对新取士的质量表示满意,尤其称赞了江文渊几句。

这时,一位年迈的郡王,仗着宗室身份,带着几分酒意,笑着开口道:“陛下励精图治,开科取士,实乃圣明。这新科状元江文渊,才学自是好的。不过,老臣听闻,此子性情颇为孤高,平日沉默寡言,与同僚少有往来。这为官之道,讲究的是和光同尘,通达人情。年轻人若一味只知埋头书本,不通世务,恐非朝廷之福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提醒,实则暗藏机锋,意在指责江文渊“不通世故”、“不合群”,暗示其不堪大用。席间顿时安静了几分,不少目光投向皇帝,又悄悄瞥向垂帘之后的皇后方向。

司马锐眉头微蹙,尚未开口。只听珠帘之后,传来慕容雪平和却清晰的声音:“皇叔此言,自是老成谋国之意。不过,依本宫看,人之性情,各有不同。有长于交际、八面玲珑者,亦必有沉静内敛、务实肯干者。朝廷取士,首重其才学品行,能否为国效力。江修撰初入翰林,恪尽职守,勤于王事,陛下与本宫皆有所闻。至于人情世故,并非天生便能洞悉,需假以时日,慢慢历练。只要心存正道,秉性纯良,将来何愁不能融通?当年皇叔初入仕途时,莫非便已是如今这般圆融练达了么?”

慕容雪这番话,不疾不徐,既肯定了老郡王“关心”的表面意思,又轻轻点出“性情各异”、“首重才德”的关键,更以一句略带调侃的反问,巧妙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同时明确表达了对江文渊“恪尽职守”的认可和给予时间“慢慢历练”的包容态度。

那老郡王一时语塞,只得讪讪笑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是老臣心急了,心急了。”

司马锐顺势接过话头,朗声道:“皇后说得对!用人当用其长,容其短,寄予时日,加以磨砺。若因新进士稍显稚嫩便横加指责,岂非堵塞贤路?众卿当以此为念,对新进士多加引导扶助,方是正理。”

帝后一唱一和,立场鲜明,顿时将宴会上那点微妙的风向扭转了过来。在场众人皆是人精,岂能不明白帝后的心意?那些原本也想借机敲打寒门新贵的人,纷纷息了心思,转而附和称是。

这场小小的风波,很快传到了宫外。江文渊得知后,对帝后的回护之情,感激涕零,更深知自己处境之不易,唯有更加努力,以报君恩。而某些暗中观望的力量,也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帝后推行新政、扶持寒门的决心之坚定。

春去夏来,京城天气逐渐炎热。

新科进士们经过初期的适应,开始在不同岗位上展现出不同的状态。有人如江文渊般兢兢业业,快速成长;有人则开始尝试攀附权贵,寻找靠山;也有人因不适应官场规则而郁郁寡欢。

这一日,慕容雪接到了一封来自宫外的密信。信是婉如通过可靠渠道转呈的,写信人是一位因直言敢谏而被司马锐赏识、提拔的御史,此人出身中等官僚家庭,素以刚正不阿着称。他在信中,提到了一个看似不大,却引起慕容雪警觉的事情。

信中说,近来京城一些中低级官员和士子圈中,悄然流传起一些关于新科状元江文渊的“轶闻”。有的说其家境贫寒实为夸大,暗中或有江南富商资助;有的则暗示其考前曾与某位颇有争议的在野大儒过往甚密,言论或有偏激;更有些流言,开始含沙射影地质疑其品行,如“侍才傲物”、“沽名钓誉”云云。这些流言琐碎,看似无根无萍,却传播迅速,显然背后有推手,意在逐步侵蚀江文渊刚刚建立起的声誉。

慕容雪合上信纸,目光微冷。这种手段,她并不陌生。毁人清誉,尤其是毁掉一个没有根基的寒门士子的清誉,往往比正面攻击更为有效。一旦质疑的种子被种下,日后稍有机会,便可被无限放大。

“果然开始了。”慕容雪低声自语。对方选择从江文渊这个标杆人物入手,目的再明显不过。若连状元都能被拉下马,那么其他新科进士的处境可想而知,科举取士的公正性也会受到质疑。

她沉思片刻,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这些流言目前层次较低,若帝后直接出手压制,反而显得小题大做,可能正中对方下怀,给人口实,说帝后偏袒过甚。最好的方式,是让其不攻自破。

“婉如,”慕容雪吩咐道,“想办法,让那位掌院学士‘偶然’得知这些流言。他老人家性如烈火,最厌此等宵小行径。同时,让我们的人,在合适的场合,适当提及江文渊在翰林院的勤勉和掌院学士对其的赞赏。”

“是,娘娘。”婉如领命而去。

慕容雪的策略很清晰:借助正直老臣的力量来对冲流言。掌院学士在清流中威望甚高,由他出面肯定江文渊,比帝后直接褒奖更有说服力。同时,引导舆论关注江文渊的实际工作表现,用事实说话。

几天后,在一次翰林院的内部聚谈中,果然有人“不经意”间提起了坊间关于江文渊的些许议论。掌院学士闻言,当即勃然作色,将茶杯重重一顿:“荒谬!无耻!江修撰自入翰林以来,兢兢业业,品行端方,老夫日日得见!此等捕风捉影、毁人清誉的龌龊伎俩,定是那些见不得贤才、阻挠新政的宵小之徒所为!尔等切莫听信,更不得传播!若让老夫知道谁在背后嚼舌根,定不轻饶!”

老学士德高望重,一番训斥,掷地有声。在场众人无不凛然。此事很快传开,再加上确实无人能拿出江文渊品行不端的实据,那些暗地里的流言,果然渐渐平息了下去。经过这番风波,江文渊更加谨慎,同时也对官场的险恶有了更深的认识。而掌院学士因其仗义执言,无形中与江文渊的关系更近了一层。

夏末,一桩不大不小的政务,给了江文渊初次展现实干才能的机会。

黄河下游某州府上报,今夏汛期水量虽不如往年凶猛,但境内一段河堤因年久失修,出现多处管涌险情,急需拨款加固。请求朝廷拨付白银五万两用于河工。这份奏章按流程先送到了相关各部审议。

然而,在户部审议时,却产生了分歧。有官员认为,该段河堤并非最险要地段,且近年拨款记录显示,三年前曾拨付过三万两用于维修,如今再次申请巨额款项,恐有虚报或之前款项未善用之嫌,主张驳回,或大幅削减拨款金额。工部则有官员认为,河工事关民生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地方上报险情,就当及时拨款,以免小洞不补,酿成大祸。

双方各执一词,议案被暂时搁置,准备提交更高级别的会议讨论。

恰逢翰林院需选派一名官员随堂记录此次会议。掌院学士想了想,点名让江文渊前去。这既是对他平日严谨的认可,或许也存了让他增长见识的用意。

会议在户部衙门进行,由一位户部侍郎主持,工部、御史台等相关官员参加。双方争论激烈,户部强调国库开支需精打细算,严防虚耗;工部则坚持河工安全第一,不能因噎废食。

江文渊作为记录者,静坐一旁,奋笔疾书,同时仔细聆听双方论点。他注意到,争论的焦点在于:三年前那笔三万两款项的使用效果,以及此次五万两需求的真实性。然而,双方都只是在凭借文书和惯例进行推断,缺乏对实际情况的具体了解。

就在争论陷入僵局时,主持会议的侍郎目光扫过会场,看到了正在记录的江文渊,或许是想考考这位新科状元,便随口问道:“江修撰,你在一旁听了这许久,对此事有何看法?”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在江文渊身上。一个初出茅庐的翰林官,参与这种实务争论,压力可想而知。

江文渊放下笔,起身从容一礼,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下官愚见,诸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户部慎用公帑,乃职责所在;工部重视河防,系为国为民。眼下之争,关键在于信息不明。三年前款项所用何处、效果如何?此次险情究竟多严重、所需工料几何?仅凭一纸文书,难免各执一词。”

他略微停顿,见众人倾听,便继续道:“下官以为,当务之急,并非急于决定拨付与否或拨付多少,而是应立刻派遣得力干员,快马前往该地,实地勘察河堤险情,并核查三年前款项的详细使用账目。同时,可询问当地老河工及百姓,了解实际情况。待取得确切信息后,再根据险情等级和实际所需,核定拨款金额。如此,既能确保河防安全,又不至浪费公帑。所谓‘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凡事循名责实,方能有的放矢。”

江文渊这番话,没有偏向任何一方,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缺乏实地调查。他提出的“循名责实”、“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虽然后一句表述更现代,但其核心意思“重视实地核查”是符合语境的)的观点,清晰明了,提供了一条跳出无谓争论、切实解决问题的思路。

会场一时安静下来。几位主事官员相互看了看,都微微点头。那位户部侍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江修撰年纪轻轻,却能抓住要害,所言甚是。看来,陛下取士,果然得了人才。就依此议,即刻选派御史一名,工部主事一名,火速前往勘察!”

方案既定,会议很快结束。江文渊的建议,虽然只是程序性的,却体现了他务实的思维方式和解决问题的潜力。这件事很快在朝中小范围传开,让一些原本对他只知“学问好”的官员,开始注意到他的另一面。

消息传入宫中,司马锐对慕容雪笑道:“雪儿,你看中的这个状元,倒不是个只会死读书的呆子,颇有些见地。”

慕容雪亦微笑颔首:“是块璞玉,仍需打磨。但能有此务实之心,便是好的开端。只是,经此一事,他怕是更要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了。”

司马锐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谁敢明目张胆地打压朕亲自选拔的人才!这大燕的朝堂,是该吹进些新风了!”

慕容雪看着夫君坚毅的神情,心中稍安,但眼底的忧思并未完全散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科举取士打开了一扇门,但门后的路,依然布满荆棘。她和她的夫君,以及那些怀揣理想的新进士们,都在这条路上,摸索前行。帝国的未来,就在这反复的较量与艰难的推进中,缓缓展开新的画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翰林院暗流初现 坤宁宫慧眼识才 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