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大捷的余波,如同惊涛骇浪,持续冲击着华北乃至整个中国的局势。
齐鲁大地之上,十万日寇精锐的覆灭,不仅彻底扭转了山东的战局,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不可一世的日本军国主义脸上,极大地振奋了全**民的抗战士气。
而缔造这一传奇的华北野战军及它的灵魂人物李星辰,其声望也随之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济南的环宇洋行总部,每日门庭若市,前来洽谈合作、表示效忠、或是单纯想一睹李星辰风采的人络绎不绝。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李星辰,却异常冷静。胜利的喜悦早已沉淀为更深沉的思考。他深知,固守济南一隅,绝非长久之计。
日寇虽在山东遭受重创,但其国力犹存,报复必将更加疯狂。而国内形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要想真正立于不败之地,必须跳出地域限制,将影响力辐射出去,建立起更广阔的战略纵深和更稳固的根基。
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北方那座华洋杂处、风云际会的港口城市津,以及更南方那个被称为“东方巴黎”、各方势力角逐的大舞台,上海。
济南的事务稍作安排,交由参谋长赵大海全权负责,李星辰便带着一支精干的护卫和参谋团队,乘坐加挂的专列,悄然北上,直抵天津。
天津的冬天,比济南更多了几分湿冷的海腥味。
列车驶入老龙头火车站,透过车窗望去,站台上熙熙攘攘,各色人等穿梭不息,西装革履的洋人、长袍马褂的商人、扛着大包的苦力、还有穿着和服趾高气扬的日本侨民,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殖民地浮世绘。
空气中弥漫着煤炭、海水、以及一种紧张的、躁动不安的气息。
列车刚停稳,早已等候在站台上的苏映雪便迎了上来。
她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墨绿色呢子大衣,围着白色的狐皮围脖,亭亭玉立,在这混乱的站台上显得格外醒目。
几天不见,她清瘦了些,但眼神更加锐利明亮,周身散发着一种独当一面的干练气质。
“星辰,一路辛苦。”苏映雪上前,自然地挽住李星辰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辛苦的是你,映雪。”李星辰拍拍她的手背,目光扫过她略显疲惫却精神奕奕的脸庞,“这段时间,一个人在这龙潭虎穴周旋,不容易。”
“还好,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望。”苏映雪微微一笑,引着李星辰走向站外早已备好的汽车,“路上说,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但也更有趣。”
汽车驶出车站,沿着海河岸边行驶。窗外,是风格各异的租界建筑,英法的优雅、意德的严谨、日式的精巧,混杂在一起,形成天津独特的城市风貌。
河面上,悬挂着各国旗帜的轮船鸣着汽笛,码头上起重机轰鸣,一片繁忙景象。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下,李星辰敏锐地感觉到一种暗流汹涌的紧张。
“胶东大捷的消息传到这里,引起的震动超乎想象。”苏映雪坐在车内,开始低声汇报,“以前对我们爱答不理、甚至暗中使绊子的几家英资和法资洋行,比如怡和、太古、礼和等,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们的经理主动约见我,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愿,特别是在军需物资、机械设备进口以及华北土特产出口方面。看来,你的实力,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利益增长点。”
李星辰点点头,这在意料之中。国际资本,向来逐利而动,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日方势力呢?”他更关心这个老对手的反应。
“表面上收敛了很多。”苏映雪嘴角泛起一丝冷嘲,“三井、三菱等日资商行低调了不少,以往在租界工部局里气焰嚣张的日本董事,最近也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她语气转为凝重,“但是,暗地里的动作一点没少。我们安插的眼线报告,日本特务机关的活动更加频繁,似乎在重新评估我们的力量,并加紧拉拢租界内的亲日派和帮会势力。”
她压低了声音,“另外,我通过一些关系,接触到了天津本地一个很有势力的漕帮,帮主姓冯,人称‘冯三爷’。
此人对我们环宇似乎很感兴趣,但态度暧昧,既想合作,又充满警惕,派人试探过几次,似乎想摸清我们的底细和真实意图。”
“漕帮?冯三爷?”李星辰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天津卫是水陆码头,帮会势力盘根错节,若能妥善利用,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可以继续保持接触,摸清他的底牌和诉求,但合作必须在我们主导之下。”
汽车驶入位于英租界中街的一栋气派的五层西洋建筑前。
这里原本是一家倒闭的比利时银行物业,已被苏映雪以环宇洋行的名义买下,经过紧急装修,挂上了“环宇洋行津门分行”的鎏金大字牌匾,显得气势恢宏。
“这就是我们在天津的新家了。”苏映雪略带自豪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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