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库旁的环形工事内,残存的十几名日军士兵在山口一郎疯狂的嚎叫驱使下,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子弹如同泼雨般打在掩体上,溅起密集的火星和碎屑。
赵美月被两名战士死死拦在相对安全的断墙后,她双目赤红,泪流满面,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仇恨而剧烈颤抖。
她牙齿死死咬着嘴唇,渗出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挣扎着要扑向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仇人。
“放开我!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她的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刻骨的痛苦。
李星辰面色冷峻如铁,看了一眼状若疯魔的赵美月,又望向工事中那个挥舞军刀、面目狰狞的山口中佐,眼中杀机如同实质般凝结。他抬手,制止了准备投掷手榴弹强攻的战士。
“要活的。”李星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柱子,带人从侧面迂回,用手榴弹震晕他们!狙击手,压制火力,打腿,别打死!我要这个山口一郎,活着落到赵干事手里!”
“明白!”柱子重重点头,一挥手,带着几名身手最好的特战队员,借助油罐和杂物的掩护,如同狸猫般向工事侧翼摸去。高处的狙击手“鹰眼”调整瞄准镜,冷静地寻找着射击角度。
“砰!砰!”
精准的点射响起,工事内两名探身射击的日军士兵大腿中弹,惨叫着倒地。
“八嘎!狙击手!”山口一郎又惊又怒,缩回头,更加疯狂地吼叫,“顶住!援军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柱子等人已经迂回到位!
“扔!”
几颗木柄手榴弹划着弧线,精准地投入工事内部!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狭小空间内回荡,冲击波和破片瞬间将残存的日军士兵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浓烟和尘土弥漫开来。
“冲!”李星辰一声令下,亲自端着一支冲锋枪,第一个跃出掩体,冲向工事!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紧随其后。
工事内一片狼藉,大部分日军非死即伤,失去了抵抗能力。柱子一脚踢开一个还在抽搐的日军伤兵,目光锁定了被炸晕在角落、满头是血、军刀脱手的山口一郎。
“捆起来!”李星辰冷声道。
两名战士上前,用浸水的麻绳将昏迷的山口一郎结结实实地捆成了粽子。
战斗结束。仓库区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只剩下零星的清剿和战士们兴奋的呼喊声、搬运物资的号子声。
巨大的仓库被一一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布匹、药品、轮胎、橡胶,尤其是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油罐,让所有参战将士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足以改变根据地命运的巨大缴获!
李星辰没有沉浸在喜悦中,他走到被战士们搀扶过来的赵美月面前。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身体仍在微微发抖,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山口一郎,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赵干事,”李星辰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这个人,交给你了。怎么处置,你决定。”
他挥了挥手,战士们将昏迷的山口一郎拖到一片相对空旷的水泥地上,然后默默退开,围成一个半圆,背对着中心,既是警戒,也是给予赵美月最后的尊严和空间。
赵美月一步步走向山口一郎,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过往的悲惨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父亲被拖出家门时绝望的眼神,母亲哭瞎双眼后的郁郁而终,自己和弟妹孤苦无依的挣扎,在银行里被荒川和眼前这个畜生骚扰威逼的屈辱……
所有的痛苦、仇恨、委屈,在这一刻汇聚成滔天的烈焰!
她捡起地上山口一郎掉落的那把沾满血污的军刀。冰冷的刀柄入手沉重,她却感觉一股力量从心底升起。
一名战士端来一盆冷水,泼在山口一郎脸上。
山口一郎呻吟一声,悠悠醒转。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清了站在他面前、手持军刀、眼神冰冷如霜的赵美月,也看清了周围八路军战士沉默而充满杀意的目光。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你……你想干什么?八嘎!我是大日本帝国皇军中佐!你们不能杀我!”他色厉内荏地嚎叫,试图挣扎,但绳索捆得极紧。
赵美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军刀,刀尖在仓库探照灯的余晖下闪烁着寒光。她的眼神从极致的仇恨,慢慢变得空洞,最后凝聚为一种近乎宗教仪式般的决绝。
“这一刀,为了我爹!”赵美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手起刀落!
“噗嗤!”军刀狠狠刺入山口一郎的肩膀!鲜血迸溅!
“啊——!”山口一郎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这一刀,为了我娘!”赵美月拔刀,再次刺入他的腹部!
“呃啊……”山口一郎疼得浑身抽搐,脸色惨白。
“这一刀,为了所有被你们害死的华夏人!”赵美月用尽全身力气,将军刀精准地刺入了山口一郎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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