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虎头山的篝火渐次熄灭,村民们的鼾声与林间虫鸣交织成安谧的旋律。陆峥倚在草棚柱上,指尖摩挲着环首刀的纹路——刀刃上还残留着铁脉黑气的余温,白日里与地灵相搏的震感,仿佛仍在骨血里回荡。孙小野蜷在他膝头,铁棒子斜斜靠在一旁,乌光随呼吸忽明忽暗,像是在同步着山林的脉动。
“还没睡?”红衣女子提着一盏竹灯走来,灯芯跳动的光映得她眼底亮闪闪的。她将一个油纸包递过来,“樵夫给的松子糕,说是自家闺女做的,甜而不腻。”
陆峥接过,掰开一块递到孙小野嘴边,小家伙鼻子动了动,迷迷糊糊张嘴咬住,又蜷了回去。“在想白衣人的话。”他轻声道,目光望向漆黑的河面,“他说‘改动龙脉’,可虎头山地脉的平衡,不是一朝一夕能撬动的。”
红衣女子蹲下身,竹灯的光落在地脉图上,指尖点向大河下游的一处峡谷:“我查过地脉图,这‘黑风口’是水脉的必经之地,石壁上刻着前朝的镇水符。若白衣人早就在那里动了手脚,再配合铁脉的邪符,确实能慢慢扭曲两脉走向。”
话音刚落,孙小野突然竖起耳朵,铁棒子“嗡”地一声亮起乌光,直指黑风口方向。两人同时起身,就见远处峡谷上空,一道微弱的绿光一闪而逝,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炸裂声,河水竟泛起了诡异的涟漪,朝着岸边缓缓上涨。
“是镇水符碎了!”红衣女子脸色骤变,“有人在破坏水脉的最后一道屏障!”
陆峥一把抄起环首刀,将孙小野托到肩头:“去看看!”三人疾步奔出村庄,夜色中,黑风口的方向已燃起淡淡的黑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邪气——那是邪符燃烧的味道。
刚到峡谷口,就见十几名黑袍人正围着石壁凿击,石壁上的镇水符已裂开大半,绿色的水脉邪气顺着裂缝往外渗,河水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漫过峡谷底部的暗河通道。为首的黑袍人转过身,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把短柄斧,斧刃上沾着符纸的灰烬。
“又是你们的人?”陆峥握紧刀柄,目光扫过黑袍人腰间的令牌——那令牌上刻的纹路,竟与白衣人的玉笛如出一辙。
青铜面具人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白衣先生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计划,从现在才开始。”他抬手一挥,黑袍人纷纷举起火把,将手中的邪符扔向石壁。邪符触碰到镇水符,瞬间燃起绿色火焰,“滋滋”声中,镇水符的金光节节败退,裂缝越来越大。
红衣女子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直刺最靠近石壁的黑袍人:“不能让他们毁掉镇水符!水脉一旦失控,下游的村落都会被淹没!”她剑尖挑飞邪符,却被青铜面具人一斧挡开,斧风凌厉,竟带着几分铁脉的刚猛之气。
“你也懂地脉之力?”红衣女子心头一震,手腕翻转,长剑贴着斧刃滑过,直刺对方心口。青铜面具人侧身避开,短柄斧横扫,逼得她连连后退。
陆峥见状,环首刀直劈而下,刀风裹挟着金光,将两名黑袍人劈得倒飞出去。孙小野趁机跳下身,抱着铁棒子朝着石壁冲去,玄铁令的乌光覆盖在裂缝上,竟暂时压制住了邪气的蔓延。“快补镇水符!”小家伙尖啸一声,铁棒子狠狠砸在石壁上,乌光与金光交织,裂缝处的邪气渐渐收敛。
青铜面具人见势不妙,短柄斧猛地砸向地面,峡谷两侧的岩石突然震动,竟有黑色的铁刺从地里钻出,朝着陆峥三人袭来——那是借助了铁脉余孽的力量!“你们以为守住铁脉源头就够了?”他狂笑起来,“这虎头山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我们浸了邪血,今日便让你们葬在这地脉牢笼里!”
陆峥挥刀斩断铁刺,却发现更多的铁刺从四面八方涌来,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发烫,显然是铁脉的邪气被再次引动。“他在同时催动铁水两脉的邪气!”陆峥心中一沉,余光瞥见孙小野的乌光越来越弱,小家伙咬着牙,爪子都在微微颤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先解决掉他!”
红衣女子会意,长剑突然转向,不再与黑袍人纠缠,而是朝着青铜面具人飞去。她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地脉操控,只要打断他的节奏,铁刺就会失去控制。青铜面具人见状,短柄斧回防,却没想到陆峥已绕到他身后,环首刀带着金光,直劈他握斧的手腕。
“铛!”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青铜面具人手腕剧痛,短柄斧险些脱手。他惊觉陆峥的内力竟比白日里更强,显然是借了玄铁令的余威。“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怎会引动玄铁之力?”
“凡夫俗子,亦能守一方水土。”陆峥眼神冷冽,刀刃再次劈出,这一次直指他的面具。青铜面具人被迫后退,却没注意到孙小野已悄悄绕到他脚边,铁棒子狠狠砸在他的脚踝上。
“啊!”青铜面具人痛呼一声,身形不稳。红衣女子抓住机会,长剑直刺,剑尖穿透他的肩甲,将他钉在石壁上。黑袍人见状,纷纷弃了石壁,朝着三人扑来,却被陆峥回身几刀斩倒,剩下的人见首领被俘,顿时乱了阵脚,转身就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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