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废土灵尊 第4章 深渊回应

焦土掠食者的尸体在玻璃化荒原上蜷成一座暗红小山，僵硬的躯体还带着未散的余热，隔着三步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灼意。尸体表面的鳞甲被混沌能量烧得焦黑卷曲，缝隙里渗着深紫色的血，混着辐射尘凝结成硬块，风一吹，碎渣簌簌往下掉，扬起的焦糊味里裹着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涩味——那是辐射穿透生物组织的味道，往鼻腔里钻时，带着刺痒的灼感。

林澈背靠着一块半冷却的熔岩石坐下，石面还留着太阳晒过的余温，刚好能缓解后背的寒意，却压不住伤口的剧痛。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按揉后背泛白，指尖能摸到防护服的焦黑碎片——那是刚才掠食者的结晶尾鞭撕开防护服时，粘在肉上的，现在每动一下，碎片就像小刀片似的刮着伤口，钻心的疼顺着脊椎往上窜，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林小子！你这背……”雷昊刚用灵脉草汁敷好自己肩上的灼伤，那块灼伤泛着红肿，还渗着淡血，他随手把沾了药汁的布条往腰间一缠，转头就看见林澈后背防护服的破口，嗓门一下提起来，震得周围的辐射尘都晃了晃，“都见着骨头了！你还坐着？撑得住不？要不要先敷点灵脉草汁？”

林澈没立刻应声，只是缓缓盘膝闭眼，双手结印放在丹田处。混沌核心在丹田内缓缓转动，像一颗温吞的小太阳，散出的淡灰能量顺着经脉往后背流去。片刻后，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哼，那哼声里带着点忍痛的闷意，却又藏着一丝舒缓——雷昊和月羲就见那些散在掠食者尸骸旁的暗红能量，突然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丝丝缕缕从尸骸的伤口里钻出来，在空中绕成细弱的光带，慢悠悠往林澈体内钻，钻进他后背的伤口时，还能看见伤口边缘的肌肉在微微颤动，像是在贪婪地吸收。

“这是……吸那怪物的能量？”雷昊往前凑了半步，鞋底踩在玻璃化地面上，发出“咯吱”的脆响，他眼睛瞪得溜圆，手指着那些暗红能量，语气里满是惊奇，“你这能力咋这么邪门？之前跟灰鼠那帮孙子打，你不都靠灵脉草回血吗？咋这次直接吸起怪物能量了？就不怕吸进辐射？”

“混沌核心能转化精纯能量。”林澈终于睁开眼，眼底还带着点刚调息完的疲惫，后背的剧痛减了大半，他抬手摸了摸伤处，指尖能摸到焦黑的死肉正在往下脱落，露出底下淡红的新肉，“这掠食者体内的能量比环境辐射暴烈三倍，但混沌能过滤掉辐射杂质，转化后是纯粹的生机，比灵脉草见效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转化时有点疼，像有东西在伤口里钻。”

月羲这时刚给自己注射完抗辐射药剂，针头拔出来时，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有嘴唇还带着点淡红。她拿着银色的探测仪快步凑到林澈身边，探测仪的屏幕亮着淡蓝的光，上面跳动的数字格外刺眼：“能量转化效率高达78%，但这种‘掠夺式’吸收有风险。”她指着屏幕上的辐射浓度曲线，“你刚才吸收能量时，体内的辐射浓度从120毫西弗飙升到156毫西弗，还好混沌核心能实时过滤，不然现在已经开始咳血了。”

她的语气沉下来，指尖在探测仪上按了两下，调出环境数据：“而且我们得马上走——探测仪显示，掠食者的血液正在释放特殊信息素，这种信息素会吸引更高级的变异体，比如‘辐射蠕虫’，它们对这种血腥味最敏感。另外，这里的辐射场每小时增强5%，现在已经到200毫西弗了，我和雷昊的抗辐射药剂半衰期只剩三小时，再待下去，内脏会被辐射穿透，灵脉草都救不活。”

雷昊一听“辐射蠕虫”，立刻抄起放在旁边的“归一”——那根陪伴林澈闯过无数废墟的钢筋棍，此刻棍身还沾着掠食者的暗红血迹，被他握在手里，像握着救命的宝贝：“走！早该走了！这鬼地方连口气都呛人，吸多了都得变怪物！对了，林小子，你之前说的‘心跳’，到底在哪个方向？咋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林澈抬手指向焦土禁域深处，那里的天空像被暗红墨水混着铁锈色染过，连风都带着灼热的颗粒，吹在脸上像小沙子打过来：“就在那个方向，大概还有五公里。刚才吸收掠食者能量时，混沌核心和那‘心跳’的共鸣更清晰了，像在耳边敲鼓。”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但直接穿开阔地太危险，探测仪上标红了三个强能量区域，里面的变异体能量反应是刚才掠食者的五倍以上，硬闯会送死。”

“我看看地图。”月羲从背包里翻出那张从铁砧镇流民手里换来的残缺地图，地图是用旧时代的报纸背面画的，边缘卷得像波浪，上面用红色矿石粉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这里标注着一条古河床，说是核爆前的黄河支流，干涸至少五十年了，河床下的岩层有裂缝，可能通地下。”她抬头看向林澈，眼底闪过一丝希望，“地底的岩层能削弱至少60%的辐射，也能避开地面的变异体，或许能从地下绕到‘心跳’的核心区域。”

雷昊挠了挠头，手指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地下？万一里面有啥玩意儿，比如辐射蟑螂、地底蠕虫，咱连跑都没地方跑！而且那裂缝能走吗？别进去一半卡那儿了！”

“总比在地面被当成猎物追着跑强。”林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后背，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能正常行动了，“我刚才用混沌感知扫过古河床的方向，没有强能量反应，只有微弱的气流，说明里面能走。而且那‘心跳’的源头，在地下的共鸣更强烈，应该就在古河床的尽头。”

三人收拾好东西，雷昊把灵脉草汁、能量手雷往背包里塞，月羲检查了探测仪的电量，林澈则把“归一”扛在肩上，棍身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光。往古河床走的路上，脚下的玻璃化地面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像踩在碎冰上，热浪扭曲着视线，远处的景物都像水波一样晃动，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吸进肺里像吞了口热沙。

雷昊走了没半小时就开始喘，汗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玻璃化地面上，瞬间就蒸发了，只留下一点淡白的痕迹。他每隔几步就得用袖子抹把额头上的汗，袖子早就湿透了，贴在胳膊上难受得厉害：“他娘的……这鬼天气，比在沙漠里扛太阳还难受！月羲，你还有多少抗辐射药？我这背包里的都快用完了，刚才敷伤口又用了点。”

“我只剩两支了。”月羲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抬手擦了擦嘴唇，“辐射正在穿透防护服，普通药剂的效果越来越差，我们得在一小时内找到地下入口，不然……”她没说完，但语气里的担忧谁都听得出来。

两人正说着，突然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林澈连呼吸都没乱，身上的防护服虽然破了几个口子，露出底下的战术背心，但他的脚步依旧沉稳，像完全没受辐射和高温影响。雷昊快步追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小子，你咋不用抗辐射药？你就不怕辐射中毒？我记得你之前在昆仑也没这么抗造啊！”

“《混沌淬体诀》能自主牵引辐射。”林澈解释道，混沌核心在体内缓缓转动，淡灰能量顺着经脉游走，那些钻进体内的辐射正被一点点过滤成淬体之力，“功法会把辐射转化成滋养肉身的能量，不仅不用依赖药剂，还能强化筋骨，现在我体内的辐射毒素比你们低50%，伤口恢复得也快。”

“还有这种好事？”雷昊眼睛一亮，伸手想拍林澈的丹田，却被林澈躲开，“那你这功法能不能教我两招？我也不想天天扎针，那针头戳得胳膊都青了！”

林澈失笑，摇了摇头：“这功法只适合混沌灵根，你是纯粹的肉身强化，练了会能量紊乱，到时候胳膊比现在还疼。”

说话间，月羲突然停住脚步，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前面就是古河床了！”

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低洼地带里，一条巨大的河床横在眼前，河床底部的岩石龟裂着，裂缝纵横交错，最深的能看到地底的幽蓝苔藓，像在伤口里长出来的荧光菌，狰狞又诡异。林澈蹲下身，把掌心贴在一条较宽的裂缝上，冰凉的岩石触感传来，混沌感知顺着裂缝往里探去——有微弱的气流涌动，带着点土腥味，而且地底传来的“心跳”，在这里变得格外清晰，像在耳边轰鸣，震得指尖发麻。

“就是这条裂缝。”林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里面能走，高度够一人直立，而且‘心跳’的源头离这里不远，混沌核心能感觉到，只剩一公里了。”

裂缝入口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雷昊自告奋勇打头，他举着强光手电往里照，光柱在黑暗里拉出一道亮线：“里面黑得很，月羲，你跟在我后面，林小子断后，有啥情况我喊一声，你们别慌！”

月羲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能量灯挂在脖子上，淡绿色的光刚好照亮身前两步的路：“岩壁上可能有不稳定的石块，大家走慢些，我会用探测仪扫岩壁，有松动会报警。”

三人依次钻进裂缝，里面的温度骤降，从地面的40c一下跌到15c，土腥味混着一股古老的尘埃味扑面而来，吸进肺里凉丝丝的，终于缓解了之前的灼热感。岩壁上长着幽蓝的苔藓，指尖一碰就会留下荧光粉，淡绿的能量灯光和幽蓝的苔藓光交织，把通道照得朦朦胧胧，像走在梦境里。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通道渐渐变宽，能容两人并肩走了。月羲突然停住脚步，手电光打在前方的岩壁上，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们看，这岩壁有人工修葺的痕迹！”

林澈和雷昊凑过去，果然看见岩壁上有整齐的切面，像用巨斧削过一样平整，还有一些磨损严重的纹路，螺旋状的，虽然大部分已经模糊，但能看出是人为刻上去的。雷昊伸手摸了摸，指尖能感觉到纹路的凹槽：“这纹路……跟我们之前在起源之厅祭坛上看到的有点像，但更老，都快磨平了。”

“是警示纹路。”月羲仔细辨认着，指尖顺着纹路轻轻滑过，“这种风格常见于上古先民的遗迹，通常用来标记危险区域，提醒后人不要靠近。”

再往前走了几十米，他们在一片平整的岩壁上发现了壁画。雷昊的手电光缓缓扫过，壁画用矿物颜料画的，暗红、土黄、幽蓝三色为主，虽然褪色严重，但轮廓依旧清晰。第一幅画里，无数渺小的人形朝着一个笼罩在光带里的巨大轮廓跪拜，那些小人的姿态虔诚又敬畏，巨大轮廓的周围有星辰环绕，像神明降临；第二幅画是星辰坠落，无数火球砸向大地，大地裂开深沟，黑色的烟雾从沟里冒出来，里面爬着扭曲的生物；最后一幅画里，那个巨大轮廓躺在地上，四肢化作山峰，躯干变成山谷，逸散的光里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其中就有刚才他们遇到的焦土掠食者。

“这是在记录某个存在的陨落？”月羲的指尖轻轻划过壁画，语气里带着疑惑，“不对，你看最后这幅，它不是陨落，是沉睡——轮廓的胸口还有微弱的光，像心脏在跳。”

林澈突然“嗯”了一声，胸口的古玉正发烫，贴在皮肤上像揣了块烙铁。他赶紧掏出古玉，就见玉身表面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印记——那是个螺旋状的符号，和壁画上巨大轮廓旁的符号一模一样，还在随着地底的“心跳”微微闪烁，像呼吸一样。

“这印记……”月羲凑过来时脚步没站稳，差点撞到岩壁，她眼睛猛地睁大，呼吸都顿了一下，“跟我之前在观察者古籍里看到的‘昊天’印记很像！昊天是东方古神，传说他在洪荒时期沉睡，就藏在昆仑附近！”

“昊天？就是那个管秩序的老神？”雷昊凑过来，盯着古玉上的印记，手指想碰又不敢碰，“这玉你咋不早拿出来？之前在铁砧镇修机械臂的时候，你不都把它放内袋里吗？咋那时候不亮？”

“古玉一直很平静。”林澈感受着涌入脑海的碎片化意念，那些意念像电流一样钻进来，断断续续的，“在废土、昆仑、甚至神域边缘都没反应，只有在这里，靠近昊天的沉睡地，才被激活。”他顿了顿，梳理着那些意念，“它在传递信息——‘沉睡周期’‘苏醒倒计时’‘守护核心’，还有‘勿触神眠’的警告，好像是说，昊天的沉睡有周期，现在可能快到苏醒的时候了。”

古玉上的印记随着地底的“心跳”明暗闪烁，每一次脉动增强，光芒就更亮一分，连玉身都开始发烫。月羲赶紧拿出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波动曲线和印记的闪烁频率完全同步，屏幕甚至跟着亮了起来：“是量子纠缠！”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激动，“古玉和昊天的核心能量是量子纠缠态，所以才能这么同步，这说明古玉就是昊天留下的‘钥匙’！”

三人继续往里走，在一个开阔的洞穴里，发现了几具依偎在墙角的骸骨。骸骨早已风化，骨头呈灰白色，一碰就掉渣，但身上的衣服还很坚韧——是用粗麻布混着灵脉草纤维织的，上面有简单的螺旋纹路，和壁画上小人穿的衣服风格一模一样。

“这些人是干啥的？在这里等死？”雷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半蹲，怕碰散骸骨，他捏起一点衣服纤维，“这衣服料子不错，比咱们的防护服还结实，不像是普通幸存者。”

月羲检查着衣物碎片，手指轻轻捻着纤维：“这是上古先民的服饰，灵脉草纤维能防辐射，粗麻布耐磨，他们可能是昊天的守护者，或者是来探查昊天踪迹的人。”她的目光突然落在骸骨中间的残破石板上，石板是玄脉岩做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这里有文字！”

林澈走过去，蹲在石板前，指尖拂过上面的文字——文字是先民的象形文，一半已经被风化得看不清，剩下的关键部分还能辨认。他轻声念出来，声音低沉，带着点肃穆：“‘纪元的残响于此沉寂……守护者恪尽职守，监测‘祂’的脉搏……周期三百六十载，波动每载加剧……勿近核心，勿触神眠……否则，苏醒之日，即是轮回之始……’”

“周期？波动？”雷昊皱着眉，手攥紧了“归一”，指节都泛白了，“意思是这老神不是一直睡死，而是每隔几百年就醒一次？咱们现在就在它地盘上，这不就是往枪口上撞吗？要不咱撤吧，昊天醒了也跟咱没关系，铁砧镇还有人等着呢！”

“但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林澈站起身，混沌核心和地底的脉动共鸣得越来越强烈，丹田处的暖意越来越浓，“而且只有靠近核心，才能弄清楚昊天苏醒会带来什么。如果它真的要醒，会释放出多少能量？会不会波及铁砧镇？我们总得知道怎么应对，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瞎跑。”

月羲点点头，探测仪上的数值一直在飙升，已经到0.8单位\/毫升了：“林澈说得对，现在退缩也没用，探测仪显示，我们身后的辐射已经锁死了退路，往回走也是死。而且我们离核心越来越近，再走五十米，应该就能看到昊天的沉睡地了。”

就在这时，地底传来的“心跳”突然加重！咚！咚！咚！每一下都像一面巨鼓在灵魂深处敲，整个洞穴都跟着震动，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岩壁上的苔藓都在发抖，像是要掉下来。

林澈闷哼一声，捂住胸口，混沌核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冷手攥住，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气血翻涌得厉害，喉咙里都泛起了腥甜：“这威压……比之前强太多了！是核心区域的能量在爆发！”

“不好！”月羲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屏幕红了一片，数值直接冲破峰值，“不是背景脉动！是有生物在靠近！能量反应和昊天的脉动同源，是守护兽！”

雷昊立刻举起“归一”，强光手电的光柱直射洞穴深处，手臂因为紧张有点抖：“他娘的！还真有守护者！林小子，你主攻，我帮你挡着！月羲，你找机会扔手雷！”

月羲从背包里拿出三枚能量手雷，拔掉保险栓握在手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来牵制它，手雷能炸出冲击波，你们找机会攻击它的眼睛——探测仪显示，它的眼睛是能量聚集点，是弱点！”

洞穴里的“心跳”还在继续，那两团暗红的光在黑暗里越来越近，带着灼热的风，周围的温度都在升高，空气都变得滚烫。林澈能清晰地感觉到，混沌核心在对抗那股威压，淡灰的能量在手臂上汇聚，“归一”的棍身泛起淡灰的光，像裹了一层薄雾。他盯着那两团红光，深吸一口气——这场战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来自古神沉睡之地的守护者，是连混沌核心都感到压迫的存在。但他没有退路，只能握紧“归一”，等着那守护者冲过来的瞬间，打出第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