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找到新的生存之道,哪怕这道,是踩在刀尖火海上开辟出来的。
天刚蒙蒙亮,赵咸鱼便认命地蹲在破旧的灶台前,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锅里浑浊的糙米粥。
自昨日那块烫金的“神女故里”牌匾挂上后,她这小小的院落就没清静过。
她得提前备好粥,万一真有不开眼的香客摸上山来,也好有东西堵住他们的嘴。
“今天要是没人来就好了……”她压低了声音,对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小声抱怨,“我这柴火都快烧光了,总不能真去劈了那块破匾吧?”
话音刚落,那原本只是咕嘟冒着热气的锅盖,缝隙间猛地冲出一股浓郁的白汽!
白汽在半空中盘旋凝结,竟化作九朵若隐若现的金色莲花,转瞬即逝。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异香,仿佛带着生命般,如丝如缕地顺着山风飘散开去,瞬间笼罩了方圆十里。
山间的飞鸟闻香而至,绕着小院盘旋飞舞,久久不肯离去。
枯骨坡边界,正在巡查陷阱的老猎户猛地停下脚步,他狠狠吸了吸鼻子,一股暖流涌遍四肢百骸,竟让他这饱经风霜的汉子热泪盈眶。
他还没想明白为何会如此失态,身后自家的茅草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颤巍巍的呼喊:“爹……”
老猎户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他瘫痪在床整整三年的儿子,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药罐子,竟然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息之间便炸开了锅!
“神迹!是神女显灵了!”“那粥香能治病!”“我儿子的咳嗽一夜没停,快,快去求一碗神粥!”
原本还算宁静的枯骨坡,顷刻间人声鼎沸。
百姓们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涌来,脸上带着混杂着激动、敬畏与期盼的狂热,齐刷刷地在赵咸鱼那破败的院门前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只为求一碗传说中的“活命粥”。
壮实的铁牛见状,立刻扯着嗓子组织起村民,用木板和草席搭起简易的粥棚,维持秩序。
“都排好队!神女施恩,咱们不能没规矩,更不能白拿!”他一边喊着,一边自觉地站到了长长的队伍末尾,以身作则。
村里德高望重的陈阿婆则颤巍巍地捧出自家祖传的陶瓮,恭敬地盛了第一锅粥水。
她没有自己喝,而是点燃三炷香,对着天空深深一拜,声音洪亮:“此非人力所为,乃天地垂怜我黎民之苦也!”说罢,她将粥水小心翼翼地分给几个病弱的孩童。
奇迹再次发生,凡是饮下粥水的孩子,不过片刻功夫,苍白的脸上就泛起红润,剧烈的咳喘也随之平息。
围观的人群彻底疯狂了,他们自发地跪地叩首,山呼海啸般的感恩声响彻云霄:“九公主仁德通神!”“神女慈悲!”更有路过的外乡僧人见到此景,双手合十,满脸震撼地宣称:“此乃观音菩萨的甘露转世,是活菩萨降临人间啊!”
本欲率领禁军撤离的李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远处的高坡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脸上的神情从惊愕到凝重,再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
他低声问身旁的随从:“你说……这世上若真有神仙,会藏身于这般破屋陋灶之间,为一个烧火棍发愁么?”
随从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闻言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将军,可若非天意,又怎能让瘫痪三载的残者复行,让久病的孩童顿愈?这……这已经超出了我等的认知。”
李铮的目光穿过鼎沸的人群,最终落在了那个正从灶台边探出头,又被缭绕的香火呛得缩回脖子的纤细身影上。
沉默良久,他终于下达了命令:“留下两名文书,在此记录每日发生之异象,事无巨细,皆要上报。其余人,暂退至三里外的驿站驻扎待命——没有天机阁的新命令,任何人不得轻扰庄中一人一草一木!”
而风暴中心的赵咸鱼,正抱着膝盖躲在堆满杂物的柴房里,手里攥着一个冷硬的麦饼,一口一口地啃着。
外面山呼海啸般的感恩声、赞美声,像无数根针扎在她的心头,烦乱如麻。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地契,欲哭无泪地喃喃自语:“我就是想省点柴火钱,顺便应付一下麻烦……怎么又搞出这么大动静?”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对着墙角低声抱怨:“要是明天大家都清醒过来,发现我是个骗子,那该多好啊……”
岂料,她的话音刚落,院中那口被村民们称为“灵泉”的古井,水面忽然泛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一阵夜风毫无征兆地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次日清晨,更大的轰动爆发了。
所有昨日饮用过“神粥”的病人,非但没有复发,症状竟奇迹般地加倍好转!
那瘫痪的少年已经能拄着拐杖在院里行走,几个久咳的老人更是声如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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