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
范闲跟着禁卫一路策马来到皇宫。
刚下马,就看见一位意料之外的人在宫门口等候。
是进京当天,引他去庆庙的神秘人。
“侯公公,你我之间缘分不浅啊。”
“京都府大堂给我解围,初到京都那日给我驾车……”
范闲打量着皇宫的布局,似笑非笑。
“换句话说,那天引我去庆庙也是有意为之喽?”
侯公公睁着眼睛说瞎话,对范闲的话一问三不知。
范闲瞧着他这副冷淡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
太监很少有不贪财的。
侯公公看着银票,虽然没有立刻收下,但脸上已然露出笑容,甚至主动提起自己与柳如玉的渊源,以示亲近。
范闲心下了然。
他顺着侯公公的话头,故作强硬地将银票塞到对方手里。
本来就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召见他,如果不能从这位近侍口中打探一二,他一会儿见到皇帝的时候岂不是会很被动?
毕竟林珙自首认罪这件事,还不知道皇帝什么态度呢。
侯公公嘴上说着怪不好意思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银票。
他左右环顾一圈,收好银票,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
“公子重礼明德,诗才惊世,难怪陛下时常提起。”
“哦?”
范闲挑眉,“陛下提起过我?”
“公子那首七言,‘万里悲秋常作客’,陛下喜欢得很,还有令妹的‘却道天凉好个秋’,那真是好诗,我庆国文坛横空出世两位大家,陛下亦是深感欣慰。”
“那敢问公公,陛下今日召见,是喜是怒啊?”
侯公公露出回忆之色。
“今儿神色平淡,未见动怒。”
范闲暗自松一口气。
“多谢公公提点。”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侯公公主动出言提醒。
“我与公子颇为有缘,老奴再多嘴一句,陛下酷爱制作弓箭,他那些东西,公子千万不要乱动。”
酷爱制作弓箭?
好奇特的爱好。
范闲内心嘀咕。
二人转过弯,踏上另一条宫道上。
一个蒙面刺客从宫墙之间飞掠而过。
范闲偏过头,询问侯公公是否要高声示警。
侯公公一脸淡定,表示宫内行刺十分常见。
话里话外都是让范闲不要大惊小怪。
待二人进入御书房前的最后一道走廊,范闲再次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熟人”。
和自己在庆庙门口对了一掌的人,竟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宫典。
宫典在庆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那天也在庆庙?
进京当天引他去庆庙、京都府大堂派人给他解围、时常提起他的七言。
这位陛下对自己的关注是不是有点过了……?
范闲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侯公公想起范闲刚才和宫典短暂的交流,不由好奇,“范公子见过宫统领?”
这位侯公公真是装糊涂的高手。
我们见没见过,你不知道?
范闲摇摇头。
“在庆庙那天和他对过一掌。”
“宫典可是八品上高手,公子能和他对掌,真是年少有为啊。”
听着侯公公对自己的恭维,他的思维跳跃到另一个方向。
“侯公公,这位宫统领可有好友?”
“那自然是有。”
侯公公嘱咐小太监进去通报,不知他问这个做甚,神色略显迟疑。
“那这一个个的,岂不是得叫他老公?便宜占大发了。”
范闲说着说着把自己逗笑了。
他注意到侯公公满脸莫名其妙,握拳轻咳一声。
“没什么。”
啧。
和你们这些不懂谐音梗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算了,回去说给昭昭听。
……
御书房。
自范闲踏进御书房的门槛,庆帝就听见了他的动静。
他不动声色地绕到高大的书架后,打量着殿中的白衣少年。
站在殿内中央的范闲,左等右等不见皇帝踪影。
他想起皇帝对自己的特殊关照。
计上心头。
他嘴角飞快地翘了一下又放平,顿时有了盘算。
“陛下?陛下?我在外边等着呢。”
范闲突然出声吓了侯公公一跳。
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胆这么大的。
他拍了拍胸口,眼尖地瞧见从书架后走出来的庆帝。
急促地提醒范闲,“跪下啊!”
“跪哪儿啊?”
范闲故意装作没看见侯公公使的眼色,伸着脑袋朝御书房深处张望。
“你想跪吗?”
他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范闲惊得一激灵。
他转过身后退几步,看着眼前身着黑色寝袍、几缕鬓发散落的皇帝,微微扬起下巴。
“心里是不想的。”
庆帝缓缓走近范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不想,就不跪。”
嚯。
这么平易近人吗?
范闲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什么。
“多谢陛下。不知陛下今日召我入宫所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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