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边境当炮灰 第55章 最后的冲锋

地狱般的炮火覆盖，终于渐渐停歇。

不是唐军的弹药打光了，而是盆地中，已经很难再找到值得消耗一枚“霹雳火”的、成建制的目标了。

浓烟与尘土混合，形成巨大的烟柱，缓缓升腾，遮蔽了天空。

原本喧嚣震天的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寂静。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兵垂死的呻吟声，以及战马不安的喷鼻声，在盆地中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极致的血腥、焦糊和硝烟的气味，令人闻之欲呕。

盆地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尸山血海。

破碎的旗帜、扭曲的兵器、焦黑的尸体、以及尚未凝固的暗红色血液，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幸存下来的联军士兵，如同被吓破了胆的兔子，蜷缩在尸堆后、焦土中，眼神空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他们失去了指挥，失去了建制，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唐军的打击，并未结束。

这寂静，不过是下一波更猛烈风暴来临前的短暂间隙。

唐军营寨，那扇一直紧闭的、承受了联军无数次冲击的厚重辕门，在一阵沉闷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

这一次，不再是佯装败退的诱饵，也不再是小股部队的袭扰。

出现在门口的，是唐军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力量——总预备队！

以及，那面代表着安西大都护、代表着唐军最高统帅的……李字帅旗！

李默，身披那身沾染了征尘与硝烟的明光铠，猩红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

他手持横刀，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立于全军的最前方！

他的左边，是手持马槊、杀气腾腾的程处默。

他的右边，是握紧横刀、面色沉毅的王朗。

他的身后，是经历了血火淬炼、依旧保持着严整阵型的陌刀队残部，以及所有养精蓄锐、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火焰的总预备队步兵！

更有他那支装备最为精良、战力最为强悍的帅旗亲卫！

所有人都看着最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

李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前方那片狼藉的战场，扫过那些在废墟和尸骸间瑟瑟发抖的残敌。

他知道，敌人已经胆寒，已经崩溃。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必须给予他们最后一击，最彻底的一击，将他们所有的反抗意志，连同**，彻底碾碎！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横刀。

阳光照在雪亮的刀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他没有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语。

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横刀向前狠狠一挥！

同时，从胸腔中迸发出一个简短、却足以点燃一切的词：

“进攻！”

下一秒！

“大唐——万胜！”

程处默第一个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声如惊雷！

“大唐万胜！”

王朗紧随其后，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大唐万胜！！”

“万胜！！”

“万胜！！！”

如同往滚油中投入了一颗火星！

李默身后，所有的唐军将士，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初次上阵的新兵，都在这一刻，将连日来所有的压抑、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牺牲与悲痛，化作了这最简单、最直接、也最震撼人心的呐喊！

这呐喊声，汇聚成一股磅礴无比的洪流，冲破了烟尘，压过了哀嚎，如同九天雷霆，轰然炸响在怛罗斯河畔！

这不仅仅是口号！

这是宣告！

是审判！

是胜利的号角！

“轰隆隆——”

伴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呐喊，唐军的总攻，开始了！

程处默一马当先，率领着所有还能战斗的骑兵，率先冲出了营门！

他们不再需要保留体力，不再需要迂回侧击！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碾压！摧毁眼前一切还能站立的敌人！

马蹄践踏着焦土和尸骸，溅起混合着血水的泥浆。

马槊平端，横刀出鞘，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地扫向那些尚未从炮火噩梦中清醒过来的联军溃兵！

“杀！”

骑兵过后，是王朗的陌刀队！

虽然人数已不足最初的一半，虽然很多人身上带伤，疲惫不堪。

但当他们再次举起那沉重陌刀，结成那堵熟悉的、令人绝望的刀墙时，散发出的杀气，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凛冽！

“进！”

“斩！”

步伐沉重，刀光如雪！

他们如同移动的绞肉机，无情地碾过战场，将任何试图集结或抵抗的零星敌军，连人带甲，劈成碎片！

而李默，则亲率总预备队和帅旗亲卫，紧随其后！

他的帅旗所指，便是唐军兵锋所向！

他并没有冲在最前面与普通士兵搏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面旗帜，一个象征！

看到他亲自冲锋，看到那面高高飘扬的李字帅旗，所有唐军士兵的血液都沸腾了！

“大都护亲自冲锋了！”

“跟着大都护！杀啊！”

士气被提升到了顶点！

原本就崩溃的联军，在这最后一波、也是最致命的打击下，彻底土崩瓦解！

残存的抵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

士兵们丢掉了武器，跪地乞降。

更多的人，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哭喊着，尖叫着，向着他们认为可能有一线生机的地方亡命奔逃。

自相践踏，比比皆是。

兵败，如山倒！

唐军如同虎入羊群，肆意收割着胜利的果实。

程处默的骑兵在混乱的敌群中来回冲杀，将溃逃的队伍切割得七零八落。

王朗的陌刀队稳步推进，清理着每一个角落。

李默率领的预备队则如同铁扫帚，将那些散兵游勇彻底扫清。

战场，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击和屠杀。

联军后方高台上。

吐蕃主帅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梵天上师”死死地盯着那面在战场上移动的、刺眼的李字帅旗，枯瘦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知道，败局已定。

他所有的谋划，所有的自信，都在那个名叫李默的唐将面前，被碾得粉碎！

“走！”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身边最后的几名忠实僧兵，头也不回地匆匆下了高台，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遁去。

他必须离开这里。

这个叫李默的人，是他此生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大的威胁！

唐军阵中，李默勒住战马，横刀垂在身侧，刀尖滴着敌人的鲜血。

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尽是唐军将士奋勇杀敌的身影，和敌人狼奔豕突的溃败景象。

“大唐万胜”的呐喊声，依旧在战场上回荡，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