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云顶天阙”餐厅顶层,名为“摘星”的奢华包间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州城璀璨如星河倒悬的夜景。包间内,气氛却与窗外浮华的喧嚣截然不同,静谧得能听到水晶吊灯散发的微光流淌的声音。
梅运来和林彩霞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精致的骨瓷餐盘里,各自盛着一小份刚刚烹制好的“灵泉鱼”。鱼肉雪白细腻,纹理清晰,被琥珀色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汤汁包裹着,几片翠绿的嫩叶点缀其上,卖相绝佳。没有花哨的装饰,只有食材本身最纯粹的光泽。
“尝尝?”林彩霞拿起银筷,动作优雅,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看向对面的梅运来。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鸿门宴,此刻坐在这州城之巅,品尝着由自己基地出产、被王莲寄予厚望推向顶级餐桌的鱼,心情复杂难言。
梅运来没那么多讲究,早就等不及了。他搓了搓手,拿起筷子,直接夹起一块鱼肉,连带着一点汤汁,吹了两下就塞进了嘴里。
“唔——!”
鱼肉入口的瞬间,梅运来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眼睛骤然瞪圆,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那里,连咀嚼都忘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极致的鲜!如同将山涧最清冽的泉水、初春最鲜嫩的芽尖、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云端之上的纯净气息,浓缩到了这一小块鱼肉之中!鲜味在口腔里轰然炸开,霸道地席卷了每一个味蕾,却又丝毫不显腥腻,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让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清甜!
紧接着是嫩!鱼肉仿佛入口即化,牙齿轻轻一碰,便如最上等的凝脂般散开,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滑过之处,留下的不是寻常鱼肉的饱腹感,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通透感,仿佛五脏六腑都被这温润的暖流洗涤了一遍,疲惫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这感觉……梅运来猛地看向林彩霞,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鱼……这鱼比他偷偷在后山烤着吃的那次,滋味强了何止百倍?这厨子……神了!
林彩霞看着梅运来那副仿佛被点了穴的呆滞模样,心中疑惑更甚。她不再犹豫,也夹起一小块鱼肉,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下一刻,这位见惯风浪、品味挑剔的林氏总裁,也瞬间失态!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骤然睁大,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阻止了一声几乎要溢出的惊叹!
鲜!嫩!还有那无法言喻的、仿佛能涤荡心灵的纯净感!这完全颠覆了她对“鱼”这种食材的所有认知!这不是食物,这简直是……是自然的恩赐!汤汁的鲜香恰到好处地烘托着鱼的本味,非但没有喧宾夺主,反而将那种奇异的“灵韵”激发得更加淋漓尽致!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从胃里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连带着鸿门宴残留的紧绷神经都奇异地松弛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涛骇浪!无需言语,这份震撼已说明一切。
然而,真正掀起狂澜的地方,在“云顶天阙”的大厅和后厨。
“再来一份!不!两份!三份!有多少上多少!”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考究唐装的老者,激动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对侍者喊道,面前的盘子早已舔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汤汁都没剩下。他旁边的老友同样激动得胡须都在抖:“活了七十多年,第一次晓得鱼能鲜成这样!龟儿子哦,舌头都要吞下去咯!”
“王经理!王经理!!”另一桌,一位衣着光鲜、明显是资深美食评论家的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匆匆路过的餐厅经理王莲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这鱼!告诉我!这鱼叫什么名字?!产地是哪里?!我的天!这口感!这层次!这吃完之后通体舒泰的感觉……简直是神迹!是味觉的核爆!”
王莲穿着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此刻脸上早已没了平日的从容淡定,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红晕和一丝被巨大惊喜冲击后的恍惚。她刚刚安抚完一位因为没抢到鱼而差点在餐厅“闹事”的VIP客户,此刻又被评论家抓住。她努力维持着专业笑容,声音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微颤:“老师,这是我们餐厅新推出的顶级食材,‘灵泉鱼’,产自吴家村后山特殊生态养殖基地,每日限量供应……”
“限量?不行!绝对不行!”评论家急得跳脚,“给我留!不,现在就给我定!定一个月的!不!半年的!钱不是问题!”
后厨更是如同战场!火焰升腾,锅勺翻飞,弥漫着令人疯狂的浓郁鲜香。
“三号桌加一份灵泉鱼清蒸!”
“VIP一号房要两条!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快!”
“王总电话催了!他那份怎么还没上?!”
“主厨!主厨!李老那桌又在催了!说再不上鱼就要拆桌子了!”
传菜员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破音的焦急。戴着高高厨师帽的主厨额头上全是汗珠,他亲自守在一口专门烹制灵泉鱼的灶台前,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火候,手下的动作却快如闪电,精准无比。他口中念念有词,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专注:“火候!差一秒都不行!这鱼……这鱼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不!是赏给厨师的圣物!一点都不能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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