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洞穴,此刻仿佛化作了一头被惊扰的远古凶兽,喷吐出足以冻结骨髓的阴风与刺耳的鬼哭!枯木道人和玄阴老怪如同两只被剥光了羽毛的鹌鹑,死死地跪伏在冰冷湿滑的洞口岩石上,头颅深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那股弥漫开来的恐怖威压,如同亿万斤重的冰山,沉沉地压在他们背上,让他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痛苦,浑身骨骼都在不堪重负地呻吟。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终于,在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刺骨阴风中,一个声音从洞穴的极深处传来。那声音干涩、嘶哑,如同两块粗糙的骨头在互相摩擦,又像是无数沙砾在腐朽的喉管里滚动,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深入灵魂的冰冷和残忍:
“枯…木…玄…阴…”
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钢针,直接刺入跪伏二人的耳膜深处!枯木和玄阴身体同时剧震,抖得更加厉害,仿佛那叫出他们名字的声音本身,就是最残酷的刑罚。
“师…师尊!”枯木道人艰难地抬起头,脸上那道狰狞的剑疤因为恐惧而扭曲抽搐,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谄媚,“弟子…弟子在!弟子无能!弟子…弟子给师尊丢脸了!”
“哼!”洞穴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却如同惊雷在枯木玄阴二人识海中炸响!枯木道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污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下去。旁边的玄阴老怪更是闷哼一声,本就青灰布满黑纹的脸上瞬间涌上一股死气,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捂住胸口,指缝间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两个…废物!”那干涩嘶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被惊扰的愠怒,“区区…小辈…都收拾不了…还敢…惊扰本座…清修?”
“师尊恕罪!师尊饶命啊!”玄阴老怪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阴煞反噬,声音嘶哑如破锣,带着极致的恐惧,“非…非是弟子无能!实在是…那梅瘟神…太过邪门!手段…手段诡异莫测啊!”
“梅…瘟神?”洞穴深处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显然,这个名号对他而言,极其陌生。
“是!就是那个叫梅运来的乡下土鳖!”枯木道人挣扎着重新跪好,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因为激动和怨毒而变得尖利,“此人…此人不知从何处得了奇遇!修为突飞猛进!尤其是一身蛮力,刚猛霸道至极!玄阴师弟的‘玄阴鬼爪’,竟…竟被他一拳轰得粉碎!连带着…连带着师弟也遭了重创!”他指着旁边气息奄奄的玄阴,添油加醋。
“不止如此!”玄阴老怪喘息着接话,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惊悸,“他…他身上还有一件诡异法宝!弟子辛苦炼制的凶魂厉魄,竟…竟被那东西轻易收走!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还有…还有枯木师兄的毒藤阵,也被他随手破去!此人…此人简直是我等阴煞之道的克星!”
枯木道人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师尊!此獠不仅手段诡异,身怀重宝!更…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他…他抢走了弟子和玄阴师弟在拍卖会上志在必得的一尊上古丹炉!还…还当众羞辱我等!说…说师尊您老人家教导无方,教出的都是…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废物!”他这话完全是捏造,但为了激起师尊的怒火,已是无所不用其极。
果然,随着枯木添油加醋的描述,洞穴深处那股冰冷的威压陡然变得更加狂暴!如同实质般的杀气弥漫开来,洞口附近几块嶙峋的怪石竟无声无息地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丹…炉?”那干涩嘶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波动,那波动中蕴含着贪婪和一丝…渴望?“上古…丹炉?你们…确定?”
“千真万确啊师尊!”枯木道人立刻赌咒发誓,眼中闪烁着狂热,“弟子亲眼所见!那丹炉虽然布满裂痕,但气息古老沧桑,绝对非凡品!远非寻常法器可比!弟子本想拍下献与师尊,助师尊神功大成!可恨…可恨那梅瘟神仗着有点臭钱,硬生生给抢了去!还…还扬言要将其熔了打锄头!此等宝物落在此等粗鄙之人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啊!”他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暴殄…天物…”洞穴深处的声音咀嚼着这四个字,那干涩的语调里,贪婪的意味越来越浓。沉默了片刻,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此獠…现在…何处?”
枯木和玄阴一听,心中狂喜!师尊动心了!
“回师尊!那梅瘟神如今就在汉国西南,一个叫吴家村的小山沟里!”枯木道人语速飞快,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此獠仗着有点本事,在村里作威作福!还…还娶了个颇有姿色的凡俗女子为妻!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师尊!此等蝼蚁,竟敢伤您座下弟子,夺您看中之宝!简直是罪该万死!求师尊出关!将此獠碎尸万段!夺回宝鼎!扬我黑煞一脉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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