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梅运来别墅二楼的书房,在地板上投下温暖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宁静而祥和。
宽大的红木书桌上,摊开着几张王莲昨晚送来的、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财务报表。林彩霞坐在书桌后,微微低着头,白皙纤细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纸页上专注地勾画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晨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轮廓,长睫低垂,神情沉静而干练,仿佛昨夜厨房里那场石破天惊的拥抱和羞赧欲死的慌乱,从未发生过。
梅运来靠坐在书桌对面的单人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参茶。袅袅的热气升腾,氤氲了他有些飘忽的视线。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悄悄溜向书桌后那个沉静的身影。
她的脖颈依旧白皙修长,挽起的发髻下,早晨那惊心动魄的绯红耳根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下光洁如玉的肌肤。她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报表,神情平静,动作流畅,完全恢复了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林总模样。
梅运来心里头,却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今早晨那滚烫的怀抱、那紧贴的心跳、那句带着羞赧的“锅要糊咯”…还有更早之前那句石破天惊的醉语…像是一幅幅被强行按下的画面,总在不经意间翻涌上来,搅得他心绪不宁。
他端起参茶喝了一口,微苦温润的液体滑入喉咙,试图压下心头的躁动。目光再次落在林彩霞身上。她正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似乎报表上的某个数字让她有些疑惑,指尖无意识地在纸页边缘轻轻点着。那专注思考的模样,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与今早在他怀中羞赧无措的小女人判若两人。
梅运来心里莫名地有点发虚,又有点空落落的。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看似平静实则让他坐立不安的沉默。比如…今早上那粥其实糊得不多?味道还行?或者…问她今天头还疼不疼?需不需要再睡会儿?
可话到了嘴边,看着林彩霞那完全沉浸在公务中的沉静侧脸,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有些刺手的短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那捧着茶杯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收紧了几分。
【龟儿子!莫像个瓜娃子一样盯到起咯!】李十八不耐烦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在梅运来识海里炸响,瞬间驱散了他心头那点旖旎的胡思乱想,【眼珠子都要落到人家脸上咯!丢不丢人?!】
梅运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当头棒喝”惊得差点把参茶泼出来,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晃荡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收回目光,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在心里没好气地回怼:【老子…老子看自家婆娘,关你锤子事!】
【自家婆娘?哼!】李十八嗤之以鼻,残魂在乾坤戒的空间里幻化出模糊的虚影,抱着胳膊,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娃莫忘了!修真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昨日拍卖会捡了恁个大漏,《基础剑诀》在手,新丹炉在侧,正是夯实根基、精进剑道的大好时机!你倒好,大清早像个二流子,坐到这里魂不守舍!浪费光阴!暴殄天物!】
李十八的咆哮如同冷水浇头,瞬间让梅运来清醒了大半。是啊!拍卖会!收获!《基础剑诀》!新丹炉!还有那蕴含恐怖剑意的神秘铁片!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和对力量的渴望,瞬间压倒了心头那点儿女情长的纷扰!
他猛地从沙发里站起身,动作幅度不小,带得身下的真皮沙发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这动静惊动了书桌后的林彩霞。她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清澈的杏眼带着一丝询问看向梅运来。
梅运来对上她的目光,心头又是一跳,昨晚厨房里的画面差点再次浮现。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静,带着一种刻意的、转移话题的匆忙:“那个…幺妹儿,你先忙。老子…老子去后院活动活动脚杆,顺便…整理下昨天拍卖会的东西。”
林彩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过眼云烟。她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便又垂下眼帘,重新专注于手中的报表,只留下一个沉静而疏离的侧影。
梅运来心头那点莫名的失落感更重了,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他像是逃离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室内沉静的空气和那个让他心绪难宁的身影。
书房里的林彩霞,在门合拢的瞬间,握着钢笔的指尖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笔尖在纸页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她微微抬起眼,看向紧闭的房门,清澈的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飞快掠过,随即又被更深的平静掩盖。她低下头,指尖用力,将那点墨迹涂抹掉,仿佛也抹去了那一瞬间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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