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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命案专案录 第3章 青春血衣

作者:南大鹏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7 13:10:03

一九九八年的六月,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淡香和一种独属于毕业季的、微醺的躁动。距离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高考,只剩下最后几天。白银市第三中学门口,下午五点半,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光线斜斜地洒下来,给校门口那棵老槐树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潮水,从校门口涌出。他们大多穿着统一的蓝白色校服,脸上带着备考的疲惫,也闪烁着青春特有的光彩。书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里面装满了模拟试卷和复习资料。欢声笑语,追逐打闹,讨论着难解的数学题,相约着去谁家一起复习,构成了放学时分最寻常不过的画卷。

李玥就在这群学生中间。她十七岁,扎着简单的马尾辫,额前有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头上。和周围的同学不同,她外面套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但颜色依旧醒目的红色校服外套——这是学校田径队的队服,她下午刚参加过训练。她手里举着一个快要融化的奶油冰淇淋,小口小口地舔着,和身旁的女同学说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玥,一起去王丽家复习吧?她妈今晚不在家。”一个戴眼镜的女生邀请道。

李玥摇摇头,咽下嘴里的冰淇淋,语气带着点遗憾:“不了,我妈特意交代了,让我今天一定早点回家。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模拟考呢,我得回去再看看书。”

“好吧,那明天见!”

“明天见!”

同学们互相道别,走向不同的方向。李玥独自一人,拐进了学校旁边一条通往家属区的小巷。这条巷子不算偏僻,但比起大路要安静许多。两边是斑驳的墙壁,墙上贴着各种花花绿绿的小广告。巷子口有几个卖水果和零食的小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就在巷子中段,一个不起眼的墙角,靠着一个男人。他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两个巨大的竹筐,里面杂乱地堆着些废纸板和空瓶子。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军装,脸上戴着一个厚厚的、有些脏污的白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但那双眼睛,却像锁定猎物一般,死死地盯在李玥身上那件红色的校服外套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

李玥并没有注意到这窥视的目光,她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在心里默背着古诗词,脚步轻快。

当她走到距离那男人几步远的地方时,男人突然动了动,推着车子往前挪了半步,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开口:“小姑娘,家里有旧的五金件吗?螺丝、扳手什么的,高价收。”

李玥被这突然的搭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迅速摇了摇头:“没有。我要回家了。”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戒备。

男人没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默默地又靠回了墙上,仿佛刚才的询问只是随口一提。

李玥松了口气,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心里还在嘀咕着:“奇怪,收废品的怎么收到学校旁边来了……”

她没有回头,因此也没有看到,在她走过之后,那个原本靠在墙上的“收废品”男人,悄无声息地推起了车子,不远不近地、如同幽灵般跟在了她的身后。他的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巧妙地融入了巷子里小贩的叫卖声、自行车铃声以及居民楼的嘈杂声中。在推车的过程中,他下意识地用手扶了扶车把,那双手,粗糙无比,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指甲缝里嵌满了难以洗净的、黑色的油污,那是长期接触五金和机油留下的印记。而他自行车后座的废品堆最上面,赫然放着一个被压扁了的、没有任何商标标识的牛皮色五金店纸箱。

夕阳的余晖将女孩青春的身影和身后那鬼祟的阴影,一同拉长,投在凹凸不平的巷子地面上。

李建国家住在学校附近一栋老式的居民楼里。他是市三中的物理老师,今天因为教研组开会,比平时晚下班了半个小时。手里拿着厚厚的教案和几本需要批改的学生作业,他像往常一样,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家里很安静。妻子今天值夜班,这个时间点,女儿李玥应该已经回来了。

“玥玥?”他一边换鞋,一边习惯性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一种莫名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他放下教案,快步走向女儿的房间。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推开房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地上那抹刺眼的红色。李玥那件心爱的红色校服外套,没有被挂起来,也没有放在床上,而是像一块被遗弃的破布,随意地扔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与之前几起案件中凶手那近乎仪式感的“叠放”截然不同。

李建国的心脏猛地一缩,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上移动。女儿的书桌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高考复习资料,一本摊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物理卷子只做了一半,草稿纸上还留着清晰的演算笔痕。而书桌下方,那个原本用来堆放杂物的狭小空间里……

李玥蜷缩在那里,穿着平时在家穿的便服,眼睛紧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就像……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她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哐当——”李建国手中的教案和作业本散落一地,纸张飞得到处都是。他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大脑一片空白。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几秒钟后,他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发出一声不成调的、野兽般的呜咽,猛地扑了过去。他跪倒在地,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抱住女儿,却又不敢触碰,生怕弄疼了她。最终,他还是将女儿冰冷、僵硬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洇湿了地上那件红色的校服,留下深色的、如同血泪般的痕迹。

当赵长河接到通知,带着林岚和小刘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令人心碎的场景。那个抱着女儿遗体、无声恸哭的中年男人,那件被随意丢弃的红色校服,以及散落一地的教案和试卷……这一切构成了一幅过于残酷的画面。赵长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凶手……这个畜生!他连一个即将高考、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孩子都不放过!

“赵队,”林岚已经迅速戴好了手套,开始初步勘查,她的声音虽然保持着专业性的冷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震动,“死者李玥,十七岁,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两小时前,颈部遭受重击,是致命伤。现场……有刻意布置的痕迹。”

她指向地板:“这里,靠近门口,有一枚非常清晰的鞋印,43码,鞋底沾着泥土,花纹很常见。” 这枚鞋印,与之前几起案件推断的42码鞋印,出现了明显的差异。

接着,她的目光投向床头。那里,用透明胶带歪歪扭扭地贴着一张从普通横格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条。上面用蓝色的钢笔水,写着两个扭曲、仿佛带着恶意的大字:“下一个”。

赵长河蹲下身,仔细查看那枚鞋印。泥土还很新鲜,带着湿气。“提取样本,立刻分析泥土来源。”他沉声命令。然后又走到床头,盯着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明显是右手书写者刻意用左手模仿的,显得笨拙而怪异。

“他在误导我们。”赵长河的声音冰冷,“改变习惯,不叠放红衣;留下明显的、与之前不符的鞋印;还有这张纸条……他想让我们以为出现了模仿犯,或者想把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

技术人员的初步报告很快出来:鞋印上的泥土成分,经初步辨认,含有城郊某处建筑工地特有的沙土和石灰成分,与李玥家周边小区的土壤环境完全不符。而那张纸条的纸张,是最常见的学生作业本用纸,墨水也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蓝色钢笔水,无从查起。

凶手的狡猾和残忍,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不仅夺走了一个花季少女的生命,更是在现场布下了一个精心设计的迷局,公然挑衅着警方的智商。

一周后,李玥的房间。

这里不再是一个充满书香和少女气息的备考空间,而是变成了一个弥漫着悲伤、愤怒与执拗气息的“作战指挥室”。墙上,那张“距高考还有xx天”的醒目倒计时日历被粗暴地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在角落。取而代之的,是贴满了整面墙壁的白纸,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画满了错综复杂的线条、问号和推断。

那是李建国画的“线索图谱”。

正中央是李玥穿着红色校服的照片,周围辐射出无数分支:“红衣目标”、“校门口小巷”、“收废品男人(戴口罩,身高约1.75米,声音沙哑)”、“手部粗糙有油污(五金维修)”、“废弃五金店纸箱”、“43码鞋印(存疑?误导?)”、“‘下一个’纸条(笔迹模仿?)”……每一个线索下面,都标注着发现的时间、地点和他自己的分析。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透露出记录者极不稳定的内心状态。

书桌上,原本堆积如山的数理化习题和课本不见了,换成了《刑事侦查学》、《犯罪心理学》、《痕迹鉴定基础》、《法医学概论》等厚厚的专业书籍。李建国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线照亮了他一夜之间花白了大半的头发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戴着一副老花镜(这是最近才需要的),正伏在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上,用力地记录着“可疑人员特征分析”。他的手因为缺乏睡眠和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但笔下的字却异常坚定。

妻子端着一碗几乎没动过的面条走进来,看到丈夫这副样子,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放下碗,抓住李建国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建国!你醒醒吧!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怎么合眼了!学校那边你请假就算了,可你不能真辞职啊!我们……我们还要生活啊!玥玥已经走了,你不能再把自己搭进去!”

李建国缓缓抬起头,看着妻子憔悴不堪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覆盖。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生活?玥玥都没了,我还怎么生活?我怎么站在讲台上,去教那些和玥玥一样大的孩子?我做不到……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玥玥躺在那里……看到她身上那件红衣服……”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借此汲取力量,目光重新投向墙上女儿的照片:“这个凶手……这个恶魔……他必须被抓住。如果警察抓不到,那我就自己来。我是她爸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他轻轻拿起书桌上那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是李玥去年运动会时拍的照片,穿着红色的田径服,手里举着奖牌,笑得一脸灿烂,眼神清澈而充满希望。李建国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抚摸着照片上女儿的脸庞,仿佛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喃喃自语,又像是在立下誓言:

“玥玥,别怕……爸在这儿。爸一定……一定找到他。”

在他的线索图谱旁边,用一个透明的小密封袋装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枚蓝色的、塑料材质的、样式普通的工装纽扣。这不是李玥校服上的,也不是她任何一件衣服上的。是李建国在极度悲痛中,近乎偏执地反复检查女儿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时,最终在书桌底下、靠近墙角的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发现的。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女儿用生命留下的、指向凶手的微小印记。

专案组会议室,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压抑和凝重。烟雾浓得几乎化不开,像是固态的焦虑悬浮在空气中。

会议桌中央,放着那枚43码鞋印的清晰拓片,以及那张写着“下一个”的纸条(现在已被装在证物袋里)。周建军坐在主位,脸色铁青,手指间夹着的烟已经快要燃尽,长长的烟灰颤巍巍地悬着,他却浑然不觉。他面前摊开着一份刚刚送来的紧急排查报告。

根据那枚指向性明确的43码鞋印,以及纸条带来的巨大社会恐慌压力,排查工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展开。很快,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名叫张老三的流浪汉身上。此人四十多岁,无固定住所,平时就在城郊一带游荡,有过小偷小摸的前科。最关键的是,有人证实他常穿一双43码的旧胶鞋,而且案发当天,有人曾在三中附近看到过他。

“周队,目标张老三,符合鞋印特征,有作案时间,而且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有潜在暴力倾向。”负责摸排的民警汇报着。

赵长河站在一旁,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周队,我觉得不对劲。凶手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显示出极强的谨慎和反侦察能力,他怎么会突然留下这么清晰、这么指向明确的鞋印?还有那张纸条,太刻意了,简直像是故意扔给我们的诱饵。这不符合他的一贯风格!我怀疑这是凶手故意布的局,想把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但在巨大的破案压力面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上级领导一天几个电话催问进展,社会舆论因为“下一个”纸条而沸反盈天,要求尽快破案、安抚民心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长河,你的顾虑我明白。”周建军掐灭了烟头,声音疲惫,“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张老三,他是我们目前唯一、也是最符合条件的嫌疑人。舆论等不起,老百姓等不起!先控制起来,进行审讯!”

命令下达了。张老三很快被抓获。在连续高强度、带有明显诱导和施压的审讯下,这个精神本就有些恍惚的流浪汉,最终精神防线崩溃,哆哆嗦嗦地“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害李玥的凶手。

“供词”很快被整理出来,送到了周建军和赵长河面前。

赵长河拿着那份漏洞百出的“供词”,越看心越凉。他猛地将供词拍在桌上:“这根本对不上!他说他用从厨房拿的菜刀作案,但林岚的尸检报告明确显示,致死伤是钝器重击造成的,根本不是锐器伤!他对作案过程的描述颠三倒四,连李玥当天穿什么衣服都说不清楚!还有最重要的,”他拿起那份鞋印泥土的详细成分分析报告,“张老三鞋上的泥土,虽然也是城郊的,但成分和案发现场提取的泥土有细微差异,来源地不同!笔迹鉴定也出来了,纸条上的字和他本人的笔迹完全不符!这是屈打成招!”

周建军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何尝看不出这些漏洞?但张老三“认罪”的消息已经被有意无意地放了出去,媒体开始报道“红衣案告破”,上级领导表示了“欣慰”,恐慌的民众似乎也稍稍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如果再翻案,将要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赵长河!”周建军猛地站起身,声音严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无奈,“注意你的态度!审讯过程是否存在问题,组织上会调查!但现在,鉴于你对本案侦查工作可能存在的……主观偏见,经研究决定,暂停你专案组副组长的职务,暂时调离‘红衣案’侦查工作,回家等待通知!”

赵长河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建军,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那份虚假的供词和真正的物证报告,猛地转身,摔门而去。他知道,周建军这是在保护他,也是在保护这个案子,避免他在情绪驱使下做出更过激的行为,但那种被误解、被剥夺追凶权利的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将他点燃。警方,包括他自己,都落入了凶手精心设计的圈套,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调离命令下来的第三天晚上。李建国家附近那家招牌油腻、灯光昏暗的“老马牛肉面”馆,已经到了快打烊的时间。店里空空荡荡,只有最角落的一张桌子还亮着灯。

赵长河和李建国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牛肉面早已凉透,浮着一层凝固的油花,谁也没有动一筷子。长时间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窗外偶尔路过的车辆声打破寂静。

李建国看上去更加憔悴了,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却比之前更加炽烈。他深吸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已经磨损严重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摊开,推到赵长河面前。

那是他根据记忆和走访,画的“收废品男人”的轮廓图。虽然笔法稚嫩,但身高、体型、戴口罩的样子、推的自行车等特征都清晰标注了出来。

“赵警官,”李建国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去,“我知道你被停职了。但我也知道,你没放弃。我……我信不过别人,我只信你。”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切。

赵长河看着那张图,心中一动。这个身形轮廓……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记忆的碎片迅速翻涌,最终定格在一九九五年那个阳光刺眼的上午,公安局门口,家属请愿的人群外围……那个戴着鸭舌帽、穿着蓝色工装、眼神冰冷、悄然离去的男人!两者的身高、体型,高度吻合!

“李老师,你……”赵长河刚想说什么,李建国却做出了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动作。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干净手帕仔细包着的小信封,从里面倒出那枚蓝色的工装纽扣。

“这是我在玥玥房间的书桌底下找到的,”李建国的声音带着哽咽,“不是玥玥衣服上的。我查过了,也不是我们夫妻俩的。我怀疑……是那个畜生不小心掉落的。”

赵长河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立刻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从不离身的黑色侦查笔记本里,翻出夹在其中的一个小证物袋,里面正是从包头吴琼案发现场提取的那几根蓝色纤维样本。他将纽扣拿起,凑到灯光下,与纤维样本仔细比对。

颜色、质地、那种粗糙的工装布料的质感……几乎一模一样!

“这材质……和包头案的纤维一致!”赵长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这意味着,李玥案和包头吴琼案,极大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凶手穿着同一种蓝色的工装!而那个出现在请愿现场的神秘男人,很可能就是伪装后的凶手!

他更加仔细地观察这枚纽扣。在纽扣的背面,靠近线孔的地方,由于长期摩擦和洗涤,原本可能存在的品牌标识已经非常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似乎是一个刻上去的、笔画简单的字——“广”?

“‘广’?”赵长河眉头紧锁,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相关的信息。这是一个姓氏?还是一个品牌名的缩写?一个工厂的代号?

“李老师,”赵长河将纽扣小心地收好,重新夹回自己的笔记本里,与那些“十字螺丝”、“蓝色纤维”的记录并排放在一起,并用笔郑重地标注上“李玥案 - 蓝色工装纽扣 - ‘广’字印记”。“我现在不方便动用警方的资源进行大规模排查。但是,我们可以私下调查。”

他看着李建国充满期盼和决绝的眼睛,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利用这段时间,以个人身份,重点排查白银市所有的五金店、机械修理铺、废品收购站,特别是留意穿这种蓝色工装、身高体型符合、并且名字里可能带‘广’字或者与此相关的人。李老师,你人面熟,对学校周边也熟悉,你负责继续走访三中附近的居民和小贩,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那个‘收废品男人’的线索,哪怕是一点点的异常,比如他常在哪里出现,说话有什么口音等等。”

李建国重重地点头,浑浊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光。“好!赵警官,我听你的!”

两只手,一只属于被迫离开岗位的警察,一只属于痛失爱女的父亲,在油腻的饭桌上方,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一场游离于官方侦查体系之外、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私下追凶,就此悄然展开。而那枚带着“广”字印记的蓝色纽扣,如同黑暗深渊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微光,虽然微弱,却固执地指向了某个可能存在的、具体的名字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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