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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冉闵,魂定中原 第27章 铁索横江

作者:简单明了的沧月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7 12:19:06

范阳节度使府,议事大厅内烛火通明,将巨大的北疆沙盘照得纤毫毕现。沙盘上,代表慕容大军的红色小旗密密麻麻地插在燕山以北,如同一片燃烧的火焰,随时可能席卷南下。而代表魏军的黑色小旗则紧密地分布在范阳周边及几个关键隘口,形成一道看似单薄却坚韧的防线。

冉闵与麾下核心将领李农、张举、周威,以及新任幽州代理刺史卢玦围聚在沙盘前,气氛凝重如铁。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巡夜梆子声,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卢玦虽然年轻,且文官出身,但因其对幽州地理民情的熟悉,以及在应对段部残余势力和处理卢氏问题时所展现出的果决与智慧,已被冉闵破格允许参与最高军议。他此刻面色沉静,仔细聆听着张举关于“连环马阵”更详细的汇报,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绝境中寻找一线生机。

“……据逃回来的百姓描述和哨探冒死抵近观察,”张举用一根细长的指挥棒指着沙盘上慕容大营前的一片开阔地带,声音沉重,“慕容恪的连环马,并非简单地将马匹串联。其铁索并非刚性连接,而是留有一定余地的活扣,使得马队在直线冲锋时能保持整体性,如同移动的城墙,而在进行小范围调整时又不至于互相羁绊过度,灵活性比预想的要高。马匹皆选自辽东良驹,高大健壮,披挂特制的镶嵌铁甲,以熟牛皮为底,关键部位如胸、颈、额前甚至加装了精铁护板,等闲箭矢难以穿透。骑士亦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人马皆着重甲,连面部都覆盖着狰狞的金属面罩,冲锋时如同钢铁怪兽,声势骇人。”

周威眉头紧锁,花白的须发在烛光下微微颤动,他插言道:“如此重甲,其机动性必然受损,尤其转向、迂回会非常困难,对地形的依赖也极大。能否利用这一点?诱其进入不利地形,或在其转向时发起攻击?”

李农沉吟着摇头,手指划过沙盘上范阳城前的平原地带:“话虽如此,但其正面冲击力太过恐怖。我军若列阵于平原与之野战,即便能以长枪弓弩挫其锋芒,自身伤亡也必然惨重,阵型一旦被撕开,后果不堪设想。慕容恪此举,恐怕正是想逼我军出城野战,或者依托城防,消耗我军实力、士气,为他后续的步兵攻城创造机会。这是阳谋。”

冉闵一直沉默地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沙盘上那片代表着慕容大营和其演练场的区域。这时,他忽然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慕容恪驱民为盾的把戏,不会只用一次。他是在试探,也是在激怒我们,想让我们在愤怒中失去理智。明日,他很可能还会故技重施,甚至变本加厉。”

他的判断很快得到了验证。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范阳城头警钟长鸣!声音凄厉急促,撕破了黎明的宁静。

守军将士循声望去,只见城外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缓慢移动的、扭曲的黑线。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景象让所有目睹之人睚眦欲裂!

数以千计的汉民百姓,男女老幼皆有,被粗重的铁索拴住手腕,连成一串串,如同牲口般,在鲜卑骑兵的鞭挞和驱赶下,步履蹒跚地向着范阳城墙走来。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身上带着新鲜的鞭痕,眼神麻木而绝望,如同行尸走肉。哭泣声、哀求声、以及鲜卑骑兵嚣张的呵斥与狂笑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绝人寰的地狱图景。在这些人肉盾牌之后,是严阵以待的慕容部精锐步兵和弓箭手,刀出鞘,箭上弦,杀气腾腾。更远处,烟尘滚滚,那令人心悸的沉闷马蹄声隐隐传来,显然是连环马阵也在伺机而动。

“开门!快开门放百姓进来!”

“狗日的慕容恪!畜生!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

“陛下!不能让我们的同胞在外面等死啊!”

城头上,许多守军将士看得双目赤红,气血上涌,忍不住纷纷请战,要求出城接应百姓,与敌军决一死战。尤其是那些本地征募的士兵,看着城下很可能就是自己乡亲的百姓受难,情绪更是激动。群情激愤,几乎要压制不住。一股悲愤而躁动的气氛在城头弥漫。

卢玦站在冉闵身侧,看着城下那惨状,脸色苍白,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而浑然不觉。他同样感到无比的愤怒与心痛,恨不能立刻挥剑杀出城去。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目光投向始终沉默如山、面无表情的冉闵。他知道,此刻最高统帅的决断,关乎全城军民的生死。

就在气氛即将失控,连一些中级将领都按捺不住,手按刀柄看向冉闵时,冉闵缓缓抬起了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没有发出声音,但那股无形帝威瞬间弥漫开来,如同冰水浇熄烈焰,城头上沸腾的群情如同被无形的手按住,迅速平息下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期盼、焦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开门?”冉闵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这,正是慕容恪最想看到的。”

他转过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那些激愤的将领:“此刻开门,慕容部的骑兵会紧随这些百姓之后,瞬间突入城内!届时,不仅这些百姓救不了,范阳城也可能顷刻易主!你们是想用全城军民的性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吗?还是要让慕容恪的奸计得逞,让更多百姓陷入战火?”

众将闻言,如同被当头棒喝,顿时冷汗涔涔。他们只看到同胞受难,热血上涌,却险些中了慕容恪的毒计!一旦城门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冉闵不再理会他们,转而看向身旁脸色依旧苍白的卢玦,语气忽然变得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卢玦。”

卢玦猛地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躬身道:“臣在。”

“你熟读经史,王侍郎生前,想必也教导过你《孙子兵法》。”冉闵缓缓道,目光依旧望着城下那缓慢逼近的悲惨行列,“面对此等局面,攻心为上,攻城次之。慕容恪攻朕之心,欲乱朕之方寸,疲我军心士气。朕当如何应对?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动挨打吗?”

卢玦闻言,脑中飞速运转。王谦的教诲,兵法的精要,眼前的危局,慕容恪的狠毒,冉闵那看似平静却蕴含着风暴的眼神……种种信息在他脑海中碰撞、交织。他想起王谦曾点评慕容恪“其行有时近乎魔”,如今真是丝毫不差。绝望和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必须找到反击之道。

忽然,他眼睛猛地一亮,仿佛黑暗中划过的闪电!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慕容恪此举,看似无解,实则也暴露了他的急切和他自身潜在的弱点!

他抬起头,迎向冉闵的目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但语气却异常坚定:“陛下!臣以为,慕容恪此举,虽是攻心,却也暴露其一处‘必救’!甚至可说是其致命弱点!”

“哦?”冉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何处?细细说来。”

“其军心!其根本!”卢玦语速加快,思路愈发清晰,“慕容恪驱使我汉民为盾,看似高明狠毒,实则将其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的本性暴露无遗!此举或可震慑一时,但绝非长久之计,尤其难以收服那些被迫依附的其他部落人心,甚至可能引起其本部部分有良知士兵的不安!此为其一,军心不稳,根基不牢!”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手指指向沙盘上慕容大营后方的广袤区域,继续道:“其二,慕容恪倾巢南下,志在必得,其后方必然空虚!辽东乃其根本之地,龙城更是其巢穴所在。而其部族信仰之所在,如祭天圣地、祖庙宗祠,皆在后方!陛下,《孙子兵法》云:‘攻其必救,守其不攻’!彼既攻我心,我何不直捣其心腹?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让他也尝尝后院起火、根基动摇的滋味!”

“攻其必救……”冉闵重复着这四个字,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冷酷与决断,“说下去!如何攻其必救?目标何在?”

卢玦受到鼓励,更加振奋,他指着沙盘上远离主战场、位于辽东腹地、标记着“白狼山”的位置:“陛下,据臣所知,慕容部虽汉化日深,然其贵族核心,仍保留萨满传统,视白狼山为其祭天、祈福、凝聚部族精神之圣地!传说其先祖在此得白狼神指引而兴!若此处有失,祖庙被毁,对其军心士气之打击,将远超损失数万大军!此乃断其精神脊梁!”

他目光灼灼,声音也提高了些许:“慕容恪料定我军困守孤城,不敢也无力分兵远袭其后方。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遣一支奇兵,不需人多,但要绝对精悍,更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扑白狼山!”

冉闵看着沙盘上那座遥远的白狼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因献出良策而激动得脸颊微红的年轻文臣,仿佛看到了当年王谦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献计献策的影子。王谦看重的人,果然不凡。此计虽险,却正打在慕容恪的七寸上,足以扭转被动局面。

“好!好一个‘攻其必救’!卢玦,你不负王谦教导,更不负朕之期望!”冉闵抚掌,声音中带着激赏,“此计若成,当为首功!”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李农、张举、周威,语气斩钉截铁:“都听清楚了?”

“臣等明白!”三人齐声应道,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李农、周威,你二人负责守城,稳如磐石!绝不可因城外百姓而擅自出击,中了慕容恪的诡计!但要加强对百姓的喊话,告诉他们,朝廷绝不会放弃他们,让他们寻找机会自救或等待援手!同时,多备旌旗锣鼓,虚张声势,做出大军仍在城中的假象!”

“遵旨!”

“张举!”

“末将在!”张举踏步而出,声如洪钟。

“精选你麾下最擅奔袭、攀援、潜伏、山地作战的羯族勇士,人数……五百足矣。携带引火之物,以及……”冉闵看向卢玦,“卢玦,你去准备一些特别的‘礼物’,要能诛心!”

卢玦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臣明白!臣会准备一些用鲜卑文字书写的《孝经》、《道德经》残页,以及抄录了慕容部先祖与中原王朝友好往来记载的文书,届时散于其圣地!不仅要焚其祖庙,更要乱其信仰,诛其心!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文明!”

冉闵点头,眼中寒光一闪:“不仅要焚其祖庙,更要乱其信仰,诛其心!让他慕容恪知道,玩弄人心的代价!”

“末将领命!”张举轰然应诺,眼中燃烧起兴奋的战意。这种深入敌后、直捣黄龙的任务,充满了危险与挑战,正是他和他的羯族战士最擅长的,也是他们报答冉闵知遇之恩的方式。

“至于这支奇兵的主将……”冉闵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却落在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望去,带着一丝惊讶。

只见城楼角落,一群身着素白箭衣、神色坚毅的年轻人正肃然而立——那是白衣营的幸存者们。经过居庸关血战的洗礼,他们早已褪去了书生的稚嫩,眉宇间多了几分军人的坚毅与沉稳,以及一种为国赴死的决然。

冉闵的目光,落在了为首那名身材挺拔、面容沉静、眼神中透着超越年龄的坚毅的青年身上——陈望,那个曾捧着父亲断箭请缨、在东侧悬崖经历九死一生的太学生领袖。

“陈望。”

陈望微微一怔,随即大步出列,单膝跪地,甲叶铿锵:“学生在!”

“朕给你一个任务。”冉闵看着他,声音沉凝,“由你,率领一百名白衣营精干,携带改装过的强弩劲弓,与张举将军分头并进。你的目标,并非白狼山主峰,而是其外围警戒和可能存在的援军通道。你们要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利用地形和弩箭优势,最大限度地迟滞、杀伤任何试图上山增援或下山逃窜的敌人,确保张举将军的行动不受干扰,并在事成之后,掩护他们安全撤离。可能做到?”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几乎是九死一生。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数倍于己的敌人,是陌生的环境,是严酷的自然条件,是孤立无援的绝境。

陈望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为国赴死的决然,以及被信任的激动:“学生,万死不辞!定不负陛下重托!白衣营,必不让陛下失望!”

“好!”冉闵亲手将他扶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硬拼,是袭扰,是迟滞,是制造混乱!活用你们学过的兵法,活用你们改装过的弩机!朕,等你们的好消息!活着回来!”

当夜,月黑风高,乌云蔽月。范阳城的侧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两队人马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迅速消失在北方广袤的黑暗里。

一队,由张举亲自率领,五百羯族死士,人人衔枚,马蹄包裹厚布,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向着东北方向的白狼山疾驰而去。他们带着火油、硫磺,以及卢玦准备的“特殊礼物”。

另一队,由陈望带领,一百名白衣营士子,他们背负着特制的、射程更远、精度更高的强弩和充足的箭矢,沿着更加隐蔽的山麓小路,目标直指白狼山的外围要隘。他们的行囊里,除了武器,还有《孙子兵法》和坚定的信念。

范阳城头,冉闵目送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久久伫立。寒风拂动他的大氅,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峭而坚定。

慕容恪想玩攻心?想用百姓的血肉来消耗他的意志?

那他就用更狠、更绝的方式,直插慕容恪的心脏!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切肤之痛,什么叫信仰崩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秋风萧瑟,带着北地特有的寒意,卷起几片枯叶,掠过冰冷的城墙。一场围绕“心”与“根”的较量,在正面战场之外,悄然展开。范阳城的命运,乃至整个幽州的格局,或许就将由这两支深入敌后的孤军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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