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灯照玄途 第31章 使者降临，道不同

黑风寨后洞的空间缝隙越来越大，漆黑的裂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喉咙，吞吐着来自玄渊大陆的阴冷气息。那气息落在地上，竟让坚硬的岩石都泛起了一层白霜，空气中的灵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墨尘站在缝隙旁，脸上的疯狂近乎扭曲，他对着裂口深深鞠躬，声音带着谄媚的颤抖：“恭迎使者大人降临！属下墨尘，已为您备好开启通道的‘万怨之力’，还有……玄元珠的消息！”

林默将李虎安置在一块巨石后，青锋剑斜指地面，玄元珠的白光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道不断扩张的护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缝隙那头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正在靠近——一股狂暴如烈火，带着毁天灭地的蚀天之力；另一股则温润如流水，隐隐透着与玄元珠相似的平衡韵律。

“嗯？竟有两道气息？”林默眉头微蹙，这与他想象中“玄渊使者”的形象截然不同。难道玄渊大陆的正邪两道，竟同时派人来了？

就在这时，空间缝隙猛地扩张到丈许宽，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中踏出。

先走出来的是个红衣女子，身姿曼妙，却生着一张妖异的脸，左眼是猩红的竖瞳，右眼缠着黑色的布条，周身缠绕着与《蚀天诀》同源的黑气，每一步落下，地面都灼烧出焦黑的脚印。

“蚀天道，赤练。”女子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银铃，目光扫过林默，在玄元珠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果然有玄元珠的气息，墨尘，你做得不错。”

紧随其后的是个青衣男子，面容俊朗，手持一把玉骨折扇，气息温润平和，与赤练的暴戾形成鲜明对比。他看向林默时，眼中没有贪婪，只有一丝探究：“平衡道，云澜。奉命巡查下界，没想到竟能在此见到玄元珠的新主。”

两人虽同出玄渊，却泾渭分明，赤练站在墨尘身边，周身黑气与怨气交融；云澜则独自站在另一侧，折扇轻摇，仿佛对周遭的污秽毫不在意。

“平衡道？蚀天道？”林默心中了然，果然是玄渊大陆的正邪两道，“你们来东域，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赤练嗤笑一声，猩红的左瞳闪过凶光，“自然是取走玄元珠，顺便……将这方天地纳入蚀天道的版图。”她说着，指尖弹出一缕黑气，射向不远处的焦黑药铺——那黑气落地，竟让早已腐朽的木梁重新燃起黑色的火焰，火势蔓延极快，转眼就将整座房屋吞噬。

云澜轻摇折扇，一道青芒飞出，扑灭了黑火，淡淡道：“赤练，此行是为玄元珠，不必伤及无辜。”

“无辜？”赤练冷笑，“在蚀天道眼中，弱者本就该成为强者的养料，谈何无辜？云澜，你还是这么假仁假义。”

林默看着两人的争执，心中忽然明悟——玄渊大陆的战乱，恐怕比记载中更复杂。这两位使者，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竞争”，都想将玄元珠带回自己的阵营。

“玄元珠认我为主，谁也带不走。”林默上前一步，青锋剑的白光与玄元珠共鸣，“东域是我们的家园，不是你们争夺的战场。”

“口气倒不小。”赤练舔了舔嘴唇，猩红的瞳孔锁定林默，“一个刚筑基的下界修士，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今日就让你知道，玄渊与下界的差距，是天堑！”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红影扑向林默，指尖的黑气凝聚成利爪，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直取玄元珠！

“小心！”云澜眉头微蹙，却没有出手阻拦。他想看看，这个能让玄元珠认主的下界修士，究竟有几分能耐。

林默不闪不避，玄元珠的白光注入青锋剑，剑招陡然变快，“流云十三式”的“云卷残阳”与平衡道的感悟融合，剑光如同旋转的漩涡，将赤练的利爪引向侧面，同时剑尖顺势上挑，直刺她的肋下——那里是黑气最稀薄的地方。

“咦？”赤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林默的剑招如此诡异。她手腕翻转，黑气凝聚成盾牌挡住剑光，借力后退数步，猩红的瞳孔中多了几分凝重，“有点意思，难怪玄元珠会选你。”

“蚀天道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吗？”林默冷声反问，他知道刚才那一剑虽未伤到赤练，却也让她不敢小觑。筑基境的灵力加上玄元珠的平衡之力，足以让他与这位玄渊使者周旋。

“找死！”赤练被激怒，周身黑气暴涨，化作一头巨大的黑蟒，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林默。黑蟒的鳞片上布满了毒纹，涎水滴落在地，竟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玄元珠的力量提到极致，青锋剑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白光与黑蟒碰撞的瞬间，竟将狂暴的黑气引向两侧，形成一道环形的光壁。这正是平衡道的精髓——以柔克刚，引导而非硬抗。

“这是……平衡道的‘导气术’？”云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竟能将平衡道领悟到这种地步？”

赤练的黑蟒被光壁挡住，无论如何冲撞都无法突破，气得她尖啸一声：“云澜！你还看什么？再不出手，玄元珠就要被这小子毁了！”

云澜摇了摇头：“我说过，此行各凭本事。你若拿不下他，只能说明你技不如人。”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角落的墨尘突然动了。他趁着林默与赤练缠斗，悄悄绕到巨石后，手中的毒针直指受伤的李虎：“林默！不想他死，就把玄元珠交出来！”

“卑鄙！”林默怒喝，想回身救援，却被赤练的黑蟒死死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李虎见状，竟猛地推开墨尘，自己撞向毒针：“林兄！别管我！守住玄元珠！”

“噗嗤！”毒针没入李虎肩头，黑色的毒迅速蔓延，他顿时脸色发黑，倒在地上抽搐。

“李虎！”林默目眦欲裂，玄元珠的光芒瞬间变得狂暴，竟硬生生震退了黑蟒！

“机会来了！”赤练眼中闪过凶光，趁林默分神的瞬间，黑气凝聚成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后心！

这一刺又快又狠，带着蚀骨的毒，连云澜都觉得林默避不开了，忍不住皱起眉头。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林默手中的青锋剑突然反向弯曲，剑柄精准地撞在赤练的手腕上，同时玄元珠的白光爆发，将匕首震飞！这一剑违背了常理，却蕴含着平衡道的“借力打力”，正是他突破筑基后，结合《平衡》古籍领悟的新招。

“不可能！”赤练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腕发麻，看向林默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默没有追击，而是瞬间冲到李虎身边，玄元珠的白光注入他体内，压制毒势。但墨尘的毒极为霸道，白光也只能勉强阻止蔓延，无法根除。

“云澜！”林默看向青衣男子，“你是平衡道修士，总该懂‘医者仁心’吧？帮我救他，我可以跟你谈谈玄元珠的事！”

云澜看着林默，又看了看地上挣扎的李虎，忽然叹了口气：“平衡道虽不提倡滥杀，却也从不干涉下界纷争……不过，你这一剑，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他抬手一挥，一道青芒落在李虎肩头，黑色的毒迅速消退，“这只是暂时压制，要想根治，还需要‘玄冰草’，就在黑风寨后山的冰洞里。”

“多谢！”林默松了口气。

赤练见状，气得脸色铁青：“云澜！你敢帮他？！”

云澜淡淡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平衡道的好苗子，因为旁人的阴谋而分心。”他看向林默，“你若能胜过赤练，我可以答应你，让平衡道不再干涉东域事务。但若是你输了……玄元珠，便归她。”

这是一个公平的赌约，却也将林默推到了风口浪尖。

林默将李虎安置好，重新握紧青锋剑，看向赤练：“来吧。让我看看，玄渊的蚀天道，究竟有何能耐。”

赤练猩红的瞳孔中杀意暴涨，周身的黑气凝聚成数十条毒蛇，嘶嘶作响：“今日，我便让你明白，下界修士与玄渊强者的差距，是你永远无法逾越的！”

黑风寨的狂风再次呼啸，卷起地上的沙石，模糊了三道身影。青与红的光芒不断碰撞，平衡与蚀天的对决，在这北域的废墟上，正式拉开了序幕。

云澜站在一旁，折扇轻摇，目光落在林默身上，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这个下界修士身上的平衡道气息，不仅纯粹，还带着一丝……熟悉感，仿佛与玄渊大陆那位失踪的平衡道祖师，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而昏迷的李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青色的鳞片，那是云澜刚才施救时，无意间掉落的。鳞片上刻着一个极小的“渊”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是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