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集团总部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京都的繁华如同一条匍匐在脚下的璀璨星河。会议室内,气氛却如同淬火的精钢,冰冷而紧绷。柳如烟站在主位,一身剪裁凌厉的黑色高定西装,衬得她肌肤胜雪,气场逼人。巨大的投影幕布上,闪烁着“柳氏集团未来三年战略升级及新产品线发布计划”的字样,下方是密密麻麻的细分市场目标、技术路线图、财务模型预测。
“……因此,‘天工’智能家居生态链的整合,将是未来核心增长引擎。我们将打通硬件、软件、服务壁垒,以AI为中枢,构建真正的全屋智能解决方案。”柳如烟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议室,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指尖划过激光笔,红色的光点在复杂的市场分析图上精准跳跃。“竞争对手的软肋在于生态割裂。我们,要一击即溃。”
台下,各部门高管正襟危坐,目光专注,偶尔飞速记录。没有人再敢轻视这位刚刚经历婚变归来的年轻掌门人。两个月前,她或许还带着一丝被情伤浸染的脆弱,如今,那脆弱已被一种近乎冷硬的锋芒取代。工作,果然是世间最好的镇痛剂,无论男女。
冗长而高效的会议终于结束。高管们鱼贯而出,会议室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柳如烟没有立刻离开,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与永不熄灭的霓虹。京都的夜,华丽而冰冷,像一块巨大的、价值连城的琥珀,而她,是其中被凝固的蝶。
两个月前,在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里,她以为看到了姬子卿眼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悔恨。那瞬间,她心底甚至掠过一丝隐秘的、扭曲的快意——看,你也痛。然而,他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神,那句“柳小姐,保重身体”,像一把淬了冰的钝刀,缓慢而清晰地剖开了她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
不是后悔,是彻底的告别。是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或许……他从未爱过自己。柳如烟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冰凉的窗框。那个清冷如月、才华横溢的男人,当年踏入柳家,接受资助,直至与自己结婚,不过是为了完成对父亲那份沉重恩情的偿还。一场冰冷的契约。可婚后的五年呢?那些清晨温好的牛奶,深夜书房里亮着灯等她归来的身影,她生病时他眼底难以掩饰的焦灼,还有他看向她时,偶尔流露出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难道都是精湛的演技?都是偿还债务的一部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传来一阵熟悉的、细密的抽痛。柳如烟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这股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不能再想了。柳家,京都的顶级豪门之一,婚姻从来不是风花雪月的选择,而是家族棋盘上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是资源整合、势力扩张的契约。个人的悲喜,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轻如尘埃。
她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沉静无波的深潭。正准备转身离开,私人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光又沉了几分——父亲。
“喂,爸。”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如烟,发布会我看了直播,做得很好。”柳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旋即话锋一转,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萧家那孩子,最近闹得有点不像话了。”
柳如烟的心猛地一沉。萧山。
“他找人放的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说你对姬子卿旧情难忘,说你们离婚是因为他从中作梗……甚至暗示你和他还有联系。”柳父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些风言风语,已经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了。老爷子很不高兴。”
柳如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萧山!他竟然还在搞这些小动作!两个月前,在姬子卿离开后不久,萧山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边缘。借着各种“偶遇”,打着“关心”的旗号,送花、送礼物、甚至在她公司楼下等她。她早已明确拒绝,态度冰冷,甚至让保安拦过他几次。没想到,他竟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散播谣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却被辜负的“白月光”,把她描绘成一个离婚后还对前夫纠缠不清、甚至与旧情人藕断丝连的豪门怨妇?
这不仅仅是在恶心她,这是在拿柳家的声誉做文章!是在挑战柳家的底线!
“我没有!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那些都是他……”柳如烟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屈辱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柳父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不容置喙的决断,“我相信我的女儿。但萧山这种死缠烂打、不知分寸的做法,已经触碰了柳家的容忍度。他萧家,还没那个资格在我柳家头上动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柳如烟屏住呼吸,预感到父亲接下来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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