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22章 献给不完美世界的完美句号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自动书记”、“圣乔治圣域”、“龙王的叹息”。这些名词，这些设定，如同冰冷的代码，储存在我脑海的某个角落。我甚至推演过这一幕的发生，设想过自己该如何应对。

但，知识是苍白的。

当那道纯粹为了“破坏”而诞生的白色光束，真的在漆黑的空间裂缝中孕育，将周围的一切光线和声音尽数吞噬时，我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敬畏”。那不是能量，不是物理现象，而是一个更高维度的“概念”被强行塞入了现实世界。

在那足以将神明都烧灼殆尽的光芒面前，灵魂本身都在不住地战栗。

“快散开！”神裂火织的怒吼声在扭曲的空间中变得断断续续，她没有后退，反而将那柄两米长的令刀横在身前，“史提尔，‘猎杀魔女之王’！”

“不用你说！”史提尔的脸色惨白，但他手中的符文卡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起来。刚刚变得稀薄的火焰巨人，在一瞬间被重新榨取出来，不顾一切地挡在了我们与茵蒂克丝之间。

这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充当盾牌。一个注定要被蒸发的盾牌。

敌人？盟友？在那绝对的毁灭面前，这些身份已经毫无意义。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个被称为“自动书记”的无情系统。

“佐藤前辈！”白井黑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但身体的本能还在，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似乎想要将我传送到安全地带。

“别动！”我厉声喝止了她，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死死地锁定着战场的中心，“黑子，相信我！还有……相信他！”

我的目光，投向了那个唯一能终结这场噩梦的人——上条当麻。

他正咬着牙，顶着那股几乎要将空间都压垮的沉重魔力，一步步地，艰难地向着茵蒂克丝靠近。他的右手，散发着微不足道、却又无比坚韧的光芒。

他就是“钥匙”。但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机会。

“神啊，你为何要舍弃我（Eli Eli Lema Sabachthani）！”

伴随着无机质的宣告，火焰巨人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迎着那道白光冲了上去。史提尔的术式，在触碰到“龙王的叹息”的瞬间，就像投入熔炉的冰块，连同周围的空间一起，被无声无息地抹消、分解。

连一秒钟都没能争取到。

神裂火织的“唯闪”紧随其后，七道无形的斩击撕裂空气，企图斩断魔法的因果。然而，她的攻击同样石沉大海，在那纯粹的破坏力面前，任何精妙的术式都失去了意义。

完了吗？

不，还没完！

就是现在！

“黑子，抓紧我！”我大喊一声，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力，不，是连同我的灵魂、我的意志、我的一切，都灌注到了那股不属于我的、搅动现实的力量之中！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鼻腔里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一种滚烫的、仿佛生命力本身都在流逝的感觉。

我没有去对抗那道光，那无异于螳臂当车。我也无法影响到被“自动书记”完美保护的茵蒂克丝。

但是，我可以影响我们之间的一切！空气、光线、空间、甚至是我们脚下这片大地！

我用尽全部，向这个世界本身，施加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倾斜”。

就像是撬动地球需要一个支点，我将上条当麻那只不屈的右手，当成了我的支点。

嗡——！

“龙王的叹息”终于从那裂缝中彻底喷薄而出！那道直径一米的白色光柱，擦着火焰巨人蒸发后留下的残骸，向我们直射而来！

然而，就在它即将吞噬一切的瞬间，我那拼尽性命的“倾斜”生效了。

光束的轨迹，发生了肉眼无法分辨的、零点零几度的偏移。

就是这零点零几度，决定了生与死。

白色的神罚，擦着上条当麻的左肩，险之又险地掠过了我们所有人。那股灼热的毁灭气息，甚至将我的发梢都燎去了一截。光束没有击中广场的任何一处，而是径直射入了学园都市那深邃无垠的夜空，瞬间越过云层，消失在了繁星之间。

在遥远的、无人知晓的卫星轨道上，一台负责演算和管理这座城市一切的超级计算机，代号“树状图设计者”，在这一刻，无声地化为了宇宙的尘埃。

当然，彼时彼刻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只知道，我们活下来了。

趁着“龙王的叹息”发射后的短暂僵直，上条当麻发出一声怒吼，终于冲破了最后的距离。

他的右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按在了茵蒂克丝的头顶。

“——给我醒过来啊，茵蒂克丝！”

仿佛被按下了关机键。

悬浮在空中的金色魔法阵，如同被戳破的幻影，瞬间布满了裂痕，然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撕裂空间的漆黑龟裂也随之愈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茵蒂克丝眼中那冰冷的机械光芒迅速褪去，她小小的身体晃了晃，碧绿色的眼眸中恢复了一丝神采，然后，便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向上条当麻的怀里倒去。

“……结束了？”

史提尔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神裂火织也收起了长刀，脸上是混杂着后怕、庆幸与茫然的复杂表情。

而我，在确认茵蒂克丝恢复原状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向后倒去，却被反应过来的白井黑子紧紧抱住。

“前辈！佐藤前辈！您没事吧？！”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我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广场依旧是那个广场，除了之前战斗留下的些许痕迹，再无其他损伤。那恐怖的“龙王的叹息”，被我们“完美”地化解了。

没有羽毛落下，没有建筑被毁，没有无辜者伤亡。

茵蒂克丝摆脱了“项圈”的束缚，教会的谎言被当众揭穿，而她本人也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朋友的怀抱。

一切都……完美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我们以最小的代价，迎来了最理想的结局。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这场围绕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战争，似乎就此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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