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21章 Johns Pen（自动书记）

休战协议，如同一根脆弱的蛛丝，暂时维系住了广场上摇摇欲坠的平衡。

神裂火织收敛了杀意，史提尔也暂时停止了对火焰巨人的魔力输送，任由那庞然大物在不稳定的摇晃中慢慢变得稀薄。他们的视线，都带着审视与戒备，牢牢锁定在我身上，似乎想从我这副强弩之末的躯壳中，判断出这份提议的真伪。

白井黑子则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虽然听从了我的“命令”，但依旧挡在我们和“必要之恶教会”二人组之间，空间能力者的气场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撕裂空间，将任何威胁强制传送至不知名的远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谈判”，而出现了片刻的转移。

就是现在。

我维持着与神裂火织对视的姿态，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投向后方的视线。我的眼角余光，却死死地锁定了站在我斜后方的上条当麻。

他的表情依旧充满了对眼前局势的困惑与焦急，但他那只标志性的右手，却始终没有放下，依旧保持着随时可以挥出的姿态。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他投去了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言语，只有最纯粹的催促和信任。紧接着，我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用口型说出了一个词——

“喉咙。”

上条当麻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硬了。

他不是傻瓜。从我之前与史提尔的对话，到茵蒂克丝那不成比例的虚弱，再到教会毫不留情地要将她“回收”的态度，无数的碎片在他脑中飞速拼接。他或许还不明白全部的原理，但他瞬间领悟了我的意图

利用休战带来的短暂松懈，利用白井黑子的出现吸引的注意力，利用这唯一的机会窗口！

上条当麻动了。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他没有冲向神裂或者史提尔，而是猛地向前一步，绕过我的身体，右手径直伸向了被他护在身后的茵蒂克丝！

“你在做什么？！”史提尔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怒吼。

神裂火织的瞳孔也骤然收缩，那刚刚收敛的剑意再次爆发！

但，太晚了。

上条当麻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茵蒂克丝那娇小柔弱的脖颈。他的右手，那只寄宿着“幻想杀手”的右手，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按在了茵蒂克丝的喉咙深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波。

只听到一声仿佛琉璃碎裂般的、微不可闻的“咔嚓”声。

在“幻想杀手”触及的瞬间，一个深埋于茵蒂克丝喉咙内部的、肉眼不可见的诡异黑色符号，那代表着“项圈”的魔法结界，被从因果的根源处彻底抹消了。

它甚至没来得及触发任何防御机制，就被那能够消除一切异能之力的右手，干净利落地化为了虚无。

“——你这个蠢货！！”史提尔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神裂火织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混杂着惊骇与绝望的神情。那份属于圣人的冷静与从容，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因为，就在“项圈”被破坏的下一个刹那。

茵蒂克丝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那原本因哭泣而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精密机械般的冰冷与空洞。在她的双瞳深处，两个复杂的、金色的魔法阵正在飞速旋转、扩大。

“警告。‘项圈’反应消失，最终安全装置被确认破坏。”

一个毫无起伏的、如同电子合成般的声音，从茵蒂克丝的口中发出。

“模式转换。切换至防卫模式‘自动书记’（Johns Pen）。启动对外部威胁的迎击系统。”

“什么……”上条当麻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后退了一步。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茵蒂克丝了。

白井黑子更是目瞪口呆，她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佐、佐藤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因为，一个更加恐怖的变化，正在发生。

“检索侵入者情报。威胁等级判定中。”

“自动书记”——茵蒂克丝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判定完成。侵入者A：史提尔·马格努斯。术式构成：北欧魔术、符文。威胁等级：高。”

“判定完成。侵入者B：神裂火织。术式构成：天草式十字凄教、圣人。威胁等级：极高。”

茵蒂克丝的双眼之中，那两个金色的魔法阵猛然扩张开来，脱离了她的眼球，如同两个直径超过两米的实体光轮，悬浮于她的面前，随着她头部的转动而移动。

以那两个魔法阵的交点为中心，漆黑的龟裂毫无征兆地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如同蛛网般瞬间布满了整个广场的地面与天空！空间本身，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撕碎、重构！

“术式展开——‘圣乔治圣域’（St. Georges Sanctuary）。”

机械般的声音，宣告着教皇级魔法的发动。

我们与神裂、史提尔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刻被扭曲成了无限远。明明能看到对方惊骇的脸，却感觉像是隔着一整个宇宙。

“目标锁定。优先排除最高威胁等级对象。”茵蒂克丝的脑袋微微转向神裂火织的方向，那双空洞的眼眸中，浮现出了更加深邃的光芒。

“第一迎击术式，解析开始。参照《所罗门之钥》、《死者之书》、《赫尔墨斯文集》……检索对应的神话传说，架构相对应的最大破坏术式……”

“快阻止她！”史提尔的声音在被扭曲的空间中传来，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恐惧，“她要动用‘龙王的叹息’了！那个笨蛋，她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毁掉的！”

然而，他的警告已经太迟了。

在“圣乔治圣域”那漆黑的空间裂缝深处，一点纯粹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的白色光芒，正在缓缓亮起。

那光芒的质量之大，甚至让上条当麻的右手都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幻想杀手”的处理能力，在那绝对的破坏力面前，也即将达到极限。

我的计划成功了。我将他们逼入了绝境，揭开了教会的谎言，强行打破了死局。

但代价是，我释放出了一个，远比“必要之恶教会”更加恐怖、更加无法预测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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