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4章 避无可避

我的喊声在噼啪作响的火焰和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嘶哑。学生们被警笛声和火光惊醒，穿着睡衣，脸上带着惊恐与困惑，被我们引导着朝安全区域撤离。我的职责就是维持这条生命通道的畅通，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这本该是一项机械而重复的工作，但我却无法集中精神。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栋被火焰吞噬的宿舍楼。我的“接触感应”在这种环境下几乎失效了，空气中充斥着混乱的恐慌情绪，像一锅沸腾的粥，根本无法分辨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那股源自“猎杀魔女之王”的、非自然的压迫感，却越来越清晰，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我的心脏。

就在我将几个试图用手机拍照录像的学生劝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

她站在警戒线外，却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慌乱逃离，而是紧紧盯着那栋燃烧的建筑。茶色的短发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光泽，身上穿的是常盘台的校服，那张好强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躁与担忧。

御坂美琴。

学园都市仅有的七位Level 5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位的“超电磁炮”。

我心中咯噔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按照我记忆中的“剧情”，她此刻应该是在别处，因为下午和上条当麻的纠葛而心烦意乱才对。难道……我的出现，或是我的不作为，已经让这条世界线产生了细微的偏移？

我下意识地想避开她。与上条当麻一样，她也是“故事”的中心人物之一，是风暴的另一个漩涡。我只想当个不起眼的背景板，不想和这些主角产生任何交集。

但已经晚了。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当她看到我手臂上的风纪委员臂章时，她的眼神一凝，随即快步向我走来。

“请不要靠近警戒线，同学！”我立刻举起引导棒，摆出官方的姿态。

“等一下！”她在我面前停下，语气急促，“你是177支部的风纪委员吧？黑子……白井黑子是你的同事，对不对？”

“是，但这和现在的情况……”

“我听黑子提起过你，”她打断了我，茶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内心，“我问你，这栋楼里……那个刺猬头，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我的呼吸一滞。

她果然是来找上条当麻的。

我该怎么回答？告诉她“我不知道”？这确实是事实，我并不知道火场内的具体情况。但这显然无法打发她。告诉她“他没事”？这是基于我“预知”的结论，但我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会知道。

更重要的是，她是怎么知道上条当麻住在这里的？下午他们才刚见过面，她应该不知道他的宿舍才对。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个最稳妥、最不会引起怀疑的回答。

“我们目前只负责外围疏散，内部情况由警备员负责，暂时没有伤亡报告。”我用最标准的外交辞令回答道，试图蒙混过关。

“别跟我说这些官话！”御坂美琴显然不吃这一套，她的语气变得更加焦急，刘海间甚至隐隐有蓝白色的电光在跳动，“我下午看到他了！就在这附近！我问你，那个笨蛋是不是在里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深切的担忧。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明白了。她不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到了上条的住址，而是凭借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因为下午在这里见过他，所以当这里发生火灾时，她第一时间就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这就是主角之间的引力吗？即使世界线发生了微小的偏差，他们依然会被命运的丝线牢牢地绑在一起。

我看着她焦急的脸，下午那份被我强行压下去的愧疚感，再次翻涌了上来。如果我下午伸出了援手，哪怕只是给了他买食物的钱，让他能早一点安抚好茵蒂克蒂，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火灾？是不是就不会让眼前这个女孩如此担忧？

我的沉默，在御坂美琴看来，仿佛是一种默认。

她脸上的焦躁瞬间变成了决然。“我知道了。”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要朝警戒线里冲！

“站住！”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她挣扎着，手腕上电流噼啪作响，灼得我的手掌一阵刺痛。

“你疯了吗？！”我用尽全身力气拉住她，“里面是火场！就算是Level 5，也不能这么乱来！这是风纪委员的命令！”

“那里面不是普通的火！”她也对我吼了回来，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那种感觉……那不是能力者造成的！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我感觉到了。我当然感觉到了。我比她知道得更清楚。

正因为知道，我才更不能让她进去。原着里，她并没有介入这场战斗。如果她现在冲进去，面对那个对科学攻击有极强抗性的“猎杀魔女之王”，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我这个旁观者，已经因为一个微小的决定，让剧情产生了涟漪，我不能再让这涟漪变成滔天巨浪。

“我不管那是什么！”我咬着牙，死死地拉住她，“我的职责就是不能让你进去！相信他！如果那个‘刺猬头’真的在里面，他一定有办法的！你忘了下午他是怎么从你的电击下一次次站起来的吗？！”

我情急之下，说出了下午的事情。

御坂美琴的身体猛地一僵，挣扎的力道也小了许多。她愣愣地看着我，又抬头看了看那冲天的火焰，眼神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是啊，那个能用右手轻易化解她最强电击的Level 0。

我趁她愣神的片刻，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松手：“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相信他，然后等待。而不是冲进去，给他添乱。”

我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她手腕上的电流渐渐平息了下去。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火海，紧紧地咬着嘴唇。

而我，拉着这位“超电磁炮”的手腕，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微微颤抖，心中一片苦涩。

我阻止了她。我用自己的方式，将偏离的剧情，又强行往回拉了一点。

但代价是，我与这个世界的“主角”们，产生了无法割裂的联系。我不再是一个安全的、躲在幕后的旁观者了。

我，已经身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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