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又是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自石门方向传来,整个石窟剧烈震颤,顶壁的灰尘簌簌落下,如同下起了一场灰霾之雨。那厚重的石门之上,已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蛛网般的裂纹,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荆七脸色铁青,不再有丝毫犹豫,低喝一声:“走!”身形一展,便如同猎豹般扑向石窟后方那条向下倾斜的幽深通道。
沈月儿一咬银牙,将体内《蛰龙诀》内力催动至极限,冰寒气息流转周身,驱散着那无孔不入的阴冷与心悸感,紧随其后。
通道远比想象中更加深邃陡峭,石阶破损严重,湿滑无比。越是向下,空气越是凝滞冰冷,那股源自幽冥源晶的、纯粹而庞大的能量波动也越发清晰强烈,如同无形的潮水,一**冲击着沈月儿的感知。她体内那变异的冰寒内力与之产生着奇特的共鸣,既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和,又本能地排斥着其中蕴含的死寂与疯狂意志。
荆七的速度极快,但对地形极为熟悉,总能提前避开脚下的坑洼和头顶的悬石。他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始终微微抬起,手套表面的符文闪烁着极微弱的乌光,似乎在与周围的力场进行着某种对抗或调和。
“跟紧我的脚步,切勿触碰两侧石壁上的任何符文或晶体!”荆七头也不回地低声警告,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带着回音。
沈月儿凝神屏息,不敢有丝毫分心。她能感觉到,两侧石壁那些黯淡的晶体和模糊的符文之后,仿佛沉睡着无数双眼睛,正透过无尽的岁月,冰冷地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如同金铁摩擦般的“咔嚓”声。
荆七身形骤然停顿,猛地举起右手示意止步。他整个人绷紧如弓,锐利的目光死死盯向前方通道的拐角处。
沈月儿也立刻停下,内力灌注双耳,仔细倾听。
那“咔嚓”声极有规律,缓慢而沉重,仿佛有什么身披重甲之物,正在拐角之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回巡弋。伴随着这脚步声,一股远比之前那些尸傀更加恐怖、更加凝练的冰冷死寂之气弥漫开来,几乎让人血液冻结。
是那个“幽玄鬼将”!
荆七缓缓后退半步,将身体紧贴在一处石壁凹陷处,同时对沈月儿打了个极其复杂的手势,示意她收敛所有气息,原地隐匿。
沈月儿立刻照做,《蛰龙诀》中记载的龟息之法悄然运转,呼吸、心跳乃至体温都迅速降低,整个人仿佛与周围冰冷的岩石融为一体。同时,她将那股因源晶力场而活跃的冰寒内力极力内敛,生怕引起那恐怖存在的注意。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人的心跳节拍上,令人窒息。终于,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从拐角处投射过来。
借着通道深处不知名晶体散发的、更加幽暗的微光,沈月儿看到了那怪物的部分真容。
那确实是一具人形,却异常高大,近乎一丈,周身覆盖着一种似石非石、似金属非金属的漆黑铠甲,铠甲上布满了深刻的爪痕与破损,沾染着暗沉的血污,散发出亘古不变的苍凉与死气。它的面部被一个造型狰狞、生有独角的鬼面盔完全覆盖,只留下两道幽深的眼缝,其中闪烁着两簇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跳跃的光焰。
它手中拖着一柄巨大的、已然残缺不堪的黑色战斧,斧刃崩裂,却依旧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锋锐之气。那沉重的脚步声,正是它那巨大的金属战靴踏在石板上发出的声响。
它似乎并未发现紧贴石壁的两人,只是遵循着某种古老的指令,机械而固执地在那段通道内来回巡弋。它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源晶能量都变得更加活跃而暴戾。
荆七屏住呼吸,眼神凝重到了极点,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左手手套上的符文光芒完全内敛,不敢泄露分毫。
那鬼将缓缓从他们前方不到三尺处走过,冰冷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月儿甚至能闻到它铠甲上那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与腐土的古老气味。她死死咬住嘴唇,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万幸,鬼将并未停留,继续向前巡弋,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在通道另一端,荆七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他看向沈月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她的隐匿功夫如此了得。
“它每次巡弋的间隔大约是一炷香。”荆七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内穿过它的巡逻区,到达最深处的核心祭坛室!跟上!”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沈月儿毫不迟疑,立刻施展身法跟上。两人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幽暗的通道内 silent 疾驰。
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两侧石壁开始出现大量人工开凿的痕迹,镶嵌的晶体碎片也越来越多,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将通道映照得光怪陆离。那些古老的符文也变得愈发复杂密集,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祥的秘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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