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凯的电话来得有些突然,背景音里还夹杂着一个年轻人焦急而惶恐的声音。
“王翼,有个事,可能需要你帮忙。”高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细听之下,也带着一丝凝重。
“什么事?你说。”我正调试着GTA的节气门,随口应道。
“我一个发小,程光。他前几天跟几个所谓的‘探险爱好者’,去了亲临山山脉深处一个地方,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高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胡言乱语,高烧不退,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他清醒的时候说,他们在山里撞邪了,在一个很像古墓又被盗空的地方附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亲临山?古墓?”我皱起眉头,这地方在古城周边算是比较偏僻的未开发区域,传说不少。
“嗯。据程光模糊的描述,那里不止有疑似墓穴的遗迹,旁边还有几栋早已废弃、民国甚至更早风格的老房子,最奇怪的是……还有一座损毁严重、风格不伦不类的小教堂。”高凯补充道,“中西混杂,年代错乱,而且据说气场极其诡异。程光他们当时只是在外围转了转,就有人中招了。我觉得,那里可能不简单,光靠我,不一定能稳妥地把事情弄清楚,所以想请你一起去看看。”
他提到了“气场诡异”,这让我心中一动。自从封卦自立后,我本不欲再沾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但高凯身上的谜团,以及他之前所展现的能力,都让我对他口中的“秘境”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些关于我自身灵魂混乱,或者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秘密的线索?
“好,我去。”我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高凯在他的修车店汇合。他还带上了那个叫程光的年轻人。程光看起来二十出头,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精神萎靡,脖子上挂着一个品相普通的玉观音,此刻正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手里。他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
“这位是王翼,我朋友,他是“鬼神学说”的爱好者。”高凯简单介绍。
我冲程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扫过程光,我下意识地运转残存的望气术,看到他周身果然笼罩着一层稀薄但粘稠的灰黑色秽气而且身上还有着一丝丝弥漫着并未全部消散的煞气,这确实像是冲撞了阴邪之物后残留的痕迹,而且这秽气正在缓慢地侵蚀他本身的生机。
我们开着一辆经过了底盘升高和越野改装的黑色帕杰罗,由高凯驾驶,朝着亲临山深处进发。程光坐在后排,一路都显得很不安,不停地念叨着“影子”、“哭声”、“镜子”之类的碎片化词语。
越是深入亲临山脉,道路越是崎岖难行,周围的植被也愈发茂密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腐叶和泥土腥气的味道。手机信号早已断绝,导航完全失灵,只能依靠程光模糊的记忆和高凯出色的方向感前行。
大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前方的景象豁然一变。
那是一片位于山谷腹地的、相对平坦的洼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栋完全被藤蔓和苔藓覆盖的青砖瓦房,门窗早已朽烂,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窥探的眼睛,散发着破败与死寂。在这些中式老建筑的侧后方,赫然矗立着一座残破的西式小教堂!它的尖顶已经坍塌了一半,彩绘玻璃窗破碎不堪,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十字架歪斜地挂在顶端,呈现出一种极其不协调、甚至有些亵渎感的诡异。
而在这些建筑环绕的中心区域,可以看到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但又因年代久远和盗掘而显得狼藉不堪的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洞口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砖石和腐朽的棺木碎片。
“就……就是这里……”程光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高凯停好车,我们三人走下。一股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形的低语。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阳光似乎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显得昏暗而压抑。
我凝神感应,此地的气场果然极其混乱且污浊。地脉之气被严重破坏,阴煞之气、残存的怨念、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因中西文化强行杂糅而产生的“不协”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负面力场。普通人长时间待在这里,精神不出问题才怪。
“你跟紧我们,别乱跑。”高凯对程光嘱咐了一句,然后看向我,“有什么发现?”
“气场很乱,小心点。”我沉声道,“重点可能不在那个被盗空的墓里,而是这些废弃的建筑。”
我们决定先从那个损毁的教堂查起。推开虚掩的、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教堂内部光线昏暗,长椅东倒西歪,布满了蛛网。正前方的圣坛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个底座。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圣坛后方斑驳的墙壁上,竟然镶嵌着一面有些模糊但极其古老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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