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朋友发来的消息,像一根冰冷的针,在夜深人静时猝不及防地刺入心脏。屏幕上简短的文字告知:有一对陈姓夫妇,亲自前往当地六扇门,以“疑似诈骗”为由备了案,矛头直指我送给陈玥潼的那个“金包银”手镯。
怒火“噌”地一下顶到了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黑。但我死死咬住了后槽牙,将这翻腾的恶气压了下去。我早就该看清她父母是何等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之人!从第一次登门时那毫不掩饰的轻视和算计,到如今这般下作的手段,他们家的家风,真是可笑又可悲到令人发指!
我指尖冰冷,在对话框里只回了朋友一个简短的“嗯,知道了,这事你别管了。”
朋友那边沉默片刻,发来一句:“你自己多保重。”
这一夜的离奇与那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如同走马灯般在我脑中交错上演。我像个傻子一样,还在等陈玥潼的一个解释,一个关于她那个“短暂相处”前男友的、哪怕漏洞百出的交代。然而,直到窗外天色泛白,还是没有等到哪怕一句的道歉或者是对那个男人的怒斥,我说等待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我们在便利店买了些水和简单的食物,气氛压抑得像要滴出水来。陈玥潼眼神躲闪,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坐进副驾驶。车子驶向本次行程的最终目的地——哀牢山。根据软件攻略,大多数人推荐的是金山原始森林,我们便将此行终点定在了那里。我内心深处仍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许在那里,能获得某种指引。
山路比想象中更加蜿蜒崎岖,湿滑的路面让这辆本就不堪重负的车子前轮频频打滑。越接近山顶,雾气越重,空气也仿佛变得粘稠沉重,能见度极低,只能模糊看到枝头有不知名的鸟类黑影掠过,发出叽喳的鸣叫。
奇怪的是,一进入这片区域,我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但并非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摇下车窗,一股远比外界浓郁精纯的灵气涌入车内,竟奇迹般缓解了我胸口那股想要咳血的烦恶感。这让我精神一振,或许,这里真的隐藏着解决我身上问题的契机?
怀着这份期待,我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在浓雾中穿行,终于抵达了金山原始森林的入口。
刚停稳车,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便如影随形。不是一道目光,而是很多道,来自森林深处,冰冷而麻木。
“王翼,你感觉到什么了吗?”陈玥潼有些不安地问。
“嗯,好像有人在看我们。”我含糊其辞,没有点破那可能并非“人”的注视。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她陪我前来,究竟是为了爱,还是仅仅如鲠在喉的“还人情”?
从昨晚开始,这个念头就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心里。如果她是真心与我共同面对,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了。可如果只是抱着“两清”的心态,那我何必带她涉险?哀牢山深处必然藏着关乎我性命的秘密,这等重要的地方,我只愿与真正心意相通、生死与共的人分享。带着一个心怀去意的人,我无法坦然,更无法信任。
甚至,我有些后悔答应让她同来。看错人,信错人,这一切的苦果,终究只能我自己吞咽。
压下纷乱的思绪,我避开那些无形的注视,拉着陈玥潼买票进入了这片被开发过的原始森林景区。
一踏入林中,参天古木形成的天然屏障瞬间将外界的喧嚣隔绝。空气清新得带着甜味,灵气充沛得几乎化为实质,让我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尽管有人工铺设的石板路,但两旁需要数人合抱的松柏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一些人工放置的石雕点缀其间,更添几分朦胧意境。
我静下心来,一边行走,一边悄然运转体内微薄的灵力,试图感知是否有特殊的能量波动或指引。然而,一路走来,除了此地灵气异常浓郁之外,并无任何特别的发现。那些石雕也只是普通石头,并无灵韵残留。
背包里的水和食物很沉,加上需要分神感知和抵御高原反应,我渐渐感到呼吸困难。陈玥潼默默接过我肩上的背包,背在了自己身上。走了很远,她轻声问:“有感觉到什么吗?”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除了灵气足,没什么特别。”
饥肠辘辘的感觉袭来,我们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陈玥潼提议在附近找家民宿住下,顺便打听一下关于哀牢山的消息。
我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已有了决断。第一,若她心意不纯,我绝不能让她再深入险地。第二,今晚子时一过,便是中元节。在这灵气充盈又位置特殊的地方,谁知道会招惹出什么邪祟?以我现在的状态,自保尚且困难,更别提护她周全。
对了,魂炉!
我忽然想起昨晚在高速路上顺手用魂炉收取的那个本地鬼魂。或许它能知道些什么。
我示意陈玥潼停下,寻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取出魂炉。掐诀念咒,一缕微弱的灵力点燃炉中之火。起初,只是一点绿光闪烁,随即熄灭。但当陈玥潼靠近我身边时,那绿火“噗”地一声重新燃起,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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