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整整一周,我和陈玥潼之间只剩下彻底拉黑删除后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我将所有精力投注在规划前往色达寻找法器的行程上,试图用奔波的预想麻痹那颗不断下坠的心。
就在这片死水里,杨力那边也炸开了锅。他和苗欣,前些日子到底还是分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一位许久不联系的女同学得知他的困境后,竟主动靠近,嘘寒问暖,言语行动间满是体贴与呵护。对此刻身心俱疲、被现实羞辱得体无完肤的杨力来说,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无异于溺水之人抓到的最后一根浮木。他向我倾诉时,眼神复杂,有愧疚,有迷茫,更多的是抓住一点温暖的贪婪。
“我知道刚分手就这样……不对,是亵渎。” 他声音沙哑,狠狠吸了口烟,“可我还能怎么办?王翼,我才二十出头,我拿什么去全款买房买车?拿什么去凑那十八万八?她(指女同学)……她让我觉得我还活着,还有点人样。我不求永远了,真的,就……就要一点温暖的瞬间,就够了。”
这份脆弱而危险的依赖,在当时那种压抑的氛围下,我鬼使神差地,也在一次尚未拉黑前的交流中,透露给了陈玥潼。我那时竟还愚蠢地保有着最后一丝幻想,认为她纵然有千般不是,总该明白事情的轻重,总该保有最基本的底线,绝不会外传。我忘了,信任这东西,一旦裂了缝,崩塌只在瞬息之间。
我万万没想到,这份倾诉,竟成了埋下的最烈性TNT炸药,而引线,就在今晚被点燃。
杨力约我打麻将,或许是想散散心。牌局进行到一半,陈玥潼的电话打了进来。第一个,我没接。杨力立刻警觉,脸色难看:“别接!肯定是苗欣撺掇她来找事的!” 我心里虽已与她决裂,但基于过往那点可怜的认知,竟还残存着一丝可笑的信任,认为她不至于如此不堪。第二个电话响起时,我迟疑着,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疏离的礼貌:“王翼,你之前放我这儿的东西,我给你快递过去,家里没人签收。我给你送过去吧,你在哪儿?”
一丝疑虑闪过,但很快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压下。我未加多想,将棋牌室的地址告诉了她。
大约半小时后。
包间的门被“嘭”地一声推开!
不是陈玥潼。
是苗欣!她手里提着一个熟悉的纸袋——里面正是我之前送给陈玥潼的一些零星物品。她像一尊煞神,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目光如刀,瞬间锁定杨力原本坐着的、此刻空荡荡的位置(杨力恰好出去接电话)。
“王翼!杨力呢?!他和哪个不要脸的贱货在一起?!” 苗欣的声音尖利刺耳,瞬间划破了牌室的嘈杂。
一股冰冷的、被出卖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陈玥潼!你竟然真的……!
我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和惊骇,努力维持表面平静,站起身:“苗欣,你冷静点。杨力不在这儿,你有事……”
“不在?” 苗欣根本不信,眼神怨毒地扫视全场,猛地转身冲下楼。
我以为这场闹剧暂告段落,刚松半口气,门口又是一阵骚动!
这次是陈玥潼!她像是终于找到了舞台,猛地冲进来,手指直接指向刚接完电话回来的杨力,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杨力!你说!你跟谁在一起?!这女的是谁?!” 她指着的,是牌桌上另一个女孩——那是陈烁(杨力表哥)找麻将馆老板临时拼桌的人!
一瞬间,所有目光齐刷刷射向我!惊诧、好奇、鄙夷……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脸上!丢人!无比的丢人!一种被当众扒光、肆意羞辱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背叛感,轰然冲垮了我的理智!
“陈玥潼!你他妈有病吧?!”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出去!”
杨力见状,怕事情闹得无法收场,脸色铁青,拉着不依不饶的陈玥潼往外走:“出去说!苗欣不是也在下面吗?有什么话出去说!”
他们出去了。牌室里死寂一片,只剩下麻将机洗牌的嗡嗡声,衬得我像个十足的傻逼。我颓然坐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无声的打量,屈辱感像藤蔓般勒紧我的心脏,几乎窒息。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操……真他妈丢人丢到家了……”
话音未落,包间门再次被狠狠推开!
陈玥潼去而复返,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尖声道:“王翼!你刚才喊叫什么?!你在这叫唤什么?!丢谁的人了?!”
我彻底怒了:“我丢我自己的人!行了吧?!陈玥潼你是不是真有病?!跑这儿来发什么疯?!”
眼看我们要当场吵起来,陈烁也愤怒起来开始和她对骂,我赶紧打圆场强忍着把她撕碎的冲动,咬着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牌室,拉到楼下昏暗肮脏的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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