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塔下汲取的愿力如甘泉滋润着干涸的河床,虽然远未恢复到鼎盛时期,但那重新在王翼灵台点燃的微弱火焰,已足够支撑他再次掐动推演的法诀。指尖灵气流转,心神沉入那玄之又玄的命理之网,迫切地想要解开剩余两句谶语的迷雾。
“崆峒山上凌空变,藏匿府邸尽哀牢。会京觉而识此物,恒破法器招魂灵……”
前两句已应验其一,这“凌空变”莫非就应在他灵海重开、推演之术恢复之上?那“变”字,是否意指此地的双重愿力引动了他体内的某种“变数”?思绪纷杂,难以定论。王翼强行收束心神,将全部精力聚焦于后两句。
“会京觉而识此物…” ‘会京’?听起来似与京城有关,但推演之感晦涩不明,仿佛隔着一层浓雾。京城…他何时在京城留有重要旧物?记忆如同被搅浑的池水,模糊不清。
逆向推演!既然后两句难解,不如再回溯前路!
“藏匿府邸尽哀牢!” 哀牢山!那“府邸”究竟指什么?凶险之感如冰锥刺骨。还有那“凌空变”…“变”…到底变了什么?
就在王翼百思不得其解,心神耗损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点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灵光,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嗖地一下钻入了凌空塔底座的缝隙之中!
山精气团?
几乎是本能反应,王翼猛地起身追了过去。陈玥潼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动,疑惑地望来。“王翼,怎么了?”他无暇解释,冲到塔基旁,毫不犹豫地再次强行催动刚刚恢复些许的“天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金青光芒,视野瞬间穿透了物质的阻碍,扫向那幽暗的塔基内部。
没有山精,也没有宝物。唯有在冰冷古老的石壁上,仿佛被无形之力刻画着两行古拙、却蕴含着莫名道韵的字迹:
**“金马驮前世,法器赤色行。”**
如同惊雷炸响脑海!
所有的迷雾在这一刻被悍然劈开!
金马驮前世!“会京”,是“驮前世”!它所指向的,并非王翼今生去过的任何地方,而是承载着他与陈玥潼**上一世**因果的所在!那里就是会京!有他遗落(或被封存)的法器!
“金马…金马是什么?地名吗?”陈玥潼也凑过来,焦急地拿出手机搜索,“京城有个金马公园!”
王翼摇头,心神完全沉浸在那股豁然开朗的推演洪流中。“金马”是一个象征,一个代号…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地图上滑动,冥冥中的牵引力越来越强…直到搜索到——“色达!”我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藏地,色达!那片以漫山遍野的绛红色房屋闻名于世的佛国圣地!**金**马草原,**赤**色(绛红)的国度!完全对应!“法器赤色行”——那件与他前世息息相关的法器,就在那片被红色笼罩的土地上!
巨大的明悟带来无比的振奋,但推演之线并未停止,反而自然而然地衔接到下一句——“藏匿府邸尽哀牢”!
刚刚因找到方向而雀跃的心,瞬间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哀牢山…那座充满未知凶险的禁地…王翼下意识地,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刚刚恢复、尚不稳定的人眼能力,投向了身旁对此一无所知、正为他找到线索而欣喜的陈玥潼身上。他想“看”一看,如果他们一同前往哀牢山…
嗡——!
视野骤然扭曲、模糊,随即一幅短暂却无比清晰、血腥恐怖的画面强行塞入他的脑海:
阴森诡异的原始密林,雾气弥漫…一声非人的、混合着熊的咆哮与人脸扭曲嘶鸣的恐怖吼声…陈玥潼猛地将他推开!下一秒,一只布满诡异花纹、利爪如同黑色镰刀的巨掌横扫而过!**“噗嗤——!”**
没有声音,但他仿佛能听见那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被轻易撕裂的闷响!
她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叶子,软软地倒下去,眼神中的光彩瞬间熄灭,变得空洞、死灰…不仅仅是死亡,王翼清晰地“看”到,她的魂魄被那怪物(人面熊!)生生从体内抽离、吞噬!
“不——!!!”
王翼猛地倒退两步,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剧烈的痛苦和恐惧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你怎么了?!王翼!你又看到什么了?!”陈玥潼被他的样子吓坏了,赶紧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
“没…没什么!”王翼猛地闭上眼,强行切断那可怕的画面,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只是推演耗神过度…下一站,我们去色达。” 他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剧痛来压制几乎要崩溃的情绪。
不能!绝对不能让这一幕成真!哪怕他王翼魂飞魄散,也绝不能让她因自己而遭受如此厄运!之前决定不让她去哀牢山,只是出于对危险的模糊担忧,而此刻,这血淋淋的“预见”,让这个决定变成了钢铁般的誓言!这是比死亡更不能接受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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