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匿在一根缠绕着石蛇的巨大柱子的阴影里,如同壁画中的一抹暗色,静静观看着不远处上演的最后一幕。
我看着哈利·波特如何与那庞大的蛇怪周旋,如何在福克斯的帮助下刺瞎蛇怪的眼睛,又如何被毒牙刺穿手臂,命悬一线。我看着邓布利多的凤凰落下忠诚的眼泪,治愈那致命的伤口。最后,我看着哈利鼓起最后的勇气,将那颗沾着蛇怪毒液的断牙,狠狠刺进了那本摊开在地上的、属于汤姆·里德尔的黑色日记本。
一声漫长、痛苦、不甘的尖叫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直接响起。墨水像血液一样从日记本的破洞里汩汩涌出,里德尔的身影扭曲、消散,最终彻底消失。日记本本身也迅速变得枯黄、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从内部烧毁,成了一件毫无魔力的废品。
一切都结束了。
哈利虚弱地瘫倒在地,金妮·韦斯莱也开始发出微弱的啜泣和呻吟,正在苏醒。凤凰福克斯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悦耳的鸣叫。
就在这尘埃落定、充满劫后余生气氛的时刻,我从阴影中缓步走了出来。我的脚步很轻,没有引起刚刚经历大战、精疲力尽的哈利的注意。凤凰福克斯锐利的眼睛立刻看向了我,它歪了歪头,发出一个带着疑问音调的轻啼,金色的羽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我没有理会凤凰的疑惑。我的目光落在哈利和金妮身上,他们一个虚弱,一个刚刚清醒,精神状态都极不稳定。我轻轻抬起手,指尖似乎有微不可见的、带着安抚气息的白色光晕一闪而过——那是属于白色彼岸花的、极其微小的力量应用,并非治疗重伤,而是引导深度的睡眠。
哈利刚要挣扎着坐起,眼神便迅速涣散,头一歪,陷入了平静的沉睡。一旁的金妮也几乎在同时,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重新闭上了眼睛。这样对他们最好,免受接下来的惊吓和盘问。
做完这一切,我才将目光完全投向地上那本变得焦黑、破损的日记本。凤凰福克斯依旧看着我,但没有阻止,它似乎能感知到我没有恶意,或者,它也在观察。
我走向那本日记本,步伐从容。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石像在身后沉默地矗立,见证着这一切。洞穴里只剩下凤凰偶尔的清鸣,以及我裙摆拂过地面的细微声响。
我蹲下身,红棕色的眼睛仔细端详着那本曾经承载了一个野心勃勃灵魂的日记。它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普通,那么脆弱。我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正要触碰那焦黑的封面,想更近距离地感受一下这件刚刚被摧毁的黑魔法物品残留的气息——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焦黑封面的前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洞穴。这并非物理上的温度骤降,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阴冷,仿佛连空气中最后一点生机都被瞬间抽走。墙壁上惨绿色的苔藓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凤凰福克斯发出了一声警惕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尖锐鸣叫,金色的火焰在它周身隐隐浮现。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礼貌,却空洞得没有任何温度,如同从万古不变的冰川深处传来:
“原来,你就是东方的那位。幸会。”
我的动作瞬间定格,伸出的手缓缓收回。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并非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源于本能的、遇到同等甚至更高层次存在时的剧烈警兆。这股气息……我太熟悉了,那是与彼岸花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力量——掌管生死界限的力量。
我站起身,平静地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慌,只有一丝了然的凝重。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高大的、笼罩在黑色兜帽长袍下的身影。长袍仿佛由最深的夜色织成,吞噬着周围本就微弱的光线。兜帽下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看不清任何面容,但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终结”概念的化身。
死神。我几乎在瞬间就确认了这个事实。这与传说中三兄弟故事的描述或许不同,但这种直抵灵魂本源的威压,绝不会错。
凤凰福克斯紧张地在我们之间盘旋,它的歌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充满戒备的咕噜声。它似乎能感受到来者的非同寻常,但并未立刻攻击,而是选择观望。
我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红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短暂的沉默后,我率先开口,语气竟带着一种奇异的轻松,仿佛在与一位偶遇的熟人打招呼:
“那还真是巧啊。”我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没想到会在这里,这种情况下,与您……相遇。”
我的目光扫过地上沉睡的哈利和金妮,以及那本被摧毁的日记本。
“看来,您今晚的业务还挺繁忙。”我意有所指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敬畏还是调侃。面对死神,我似乎并未像常人那般感到战栗,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或许是因为我早已身处生与死的灰色地带,早已被“死亡”本身所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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