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传人拜师童渊 第351章 卧龙奇谋·智取襄阳（下）

晨曦刺破笼罩襄阳的最后一缕硝烟，将这座千年古城染上一层血色与金辉交织的奇异光晕。城内，零星的抵抗如同燃尽的灰烬，偶尔迸发出几点火星，随即被汹涌的北军人潮彻底扑灭。玄色旗帜在城楼、衙署、要津处处飘扬，宣告着这座荆北雄邑的易主。

州牧府如今成了诸葛亮的临时行辕。府内一片狼藉，显示着主人逃离时的仓皇。亲兵们正在迅速清理，诸葛亮与庞统则站在大堂之中，听取各路人马的汇报。

黄忠甲胄染血，大步流星走入，虽鏖战半夜，精神却愈发矍铄，抱拳洪声道：“军师！城内顽抗之敌已基本肃清！四门及武库、粮仓皆已在我军掌控之下！俘获敌军约八千，缴获兵甲、粮秣无算！”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神色，“只是……袁谭那厮，跑得甚快，未能擒获。”

庞统接口问道：“蔡瑁水军如何？”

黄忠答道：“蔡瑁见陆城已破，我军水陆合围，已率水军残部及战船悉数归降，现正由太史慈将军与黄射接收整顿。”

诸葛亮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目光转向堂下另一人——魏延。

魏延此刻心情激荡，既有阵前反水、一举擒获审配的亢奋，也有一丝对未来前途的忐忑。他押着被捆成粽子、兀自怒目而视的审配，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魏延，幸不辱命，已将逆酋审配擒获，献于军师麾下！末将愿率本部兵马，为大军前驱，南下追击袁谭，必提其头来见！”

他这番话，既是表功，也是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更是对诸葛亮密信承诺的试探。

诸葛亮羽扇轻抬，虚扶一下，温言道：“文长将军请起。将军深明大义，阵前反正，献城擒酋，此乃大功一件！大将军与亮，皆铭记于心。”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让魏延心中稍安。

然而，诸葛亮话锋微转，并未立刻允诺他追击之请，而是看向怒目圆睁的审配。

“审正南，”诸葛亮声音转冷，“尔世受汉禄，袁本初亦待尔不满，何故助纣为虐，负隅顽抗，致使襄阳百姓遭此兵燹之灾？”

审配虽被缚，却梗着脖子，厉声骂道：“诸葛村夫！休得假仁假义！吾主袁本初，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岂是刘乾所能相提并论？吾受主公厚恩，唯死而已，岂能如蒯越、魏延之辈，摇尾乞怜，卖主求荣！” 他目光扫过魏延，满是鄙夷。

魏延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按刀怒视，若非在诸葛亮面前，几乎就要拔刀相向。

诸葛亮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审配，如同看着一个冥顽不灵的囚徒。“冥顽不灵。”他轻轻吐出四个字，不再多言，挥了挥手，“押下去，严加看管，待日后与袁本初一同发落。”

审配被拖下去时，犹自骂不绝口。如何处理审配这等袁绍死忠，诸葛亮心中已有定计，此人名声在外，杀之可立威，亦可绝袁绍旧部之念，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处理完审配，诸葛亮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魏延，以及随后被引入堂内的蒯越、黄射等人。

“异度先生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使襄阳百姓免遭涂炭，功在社稷。亮已表奏大将军，请以先生为镇南将军府长史，参赞军机，总领荆北士林教化之事。”诸葛亮首先对蒯越说道。这是一个极高的荣誉和实权职位，足以安抚蒯氏家族，并借助其影响力迅速稳定荆州士族之心。

蒯越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躬身行礼：“越，谨遵军师之命，必竭尽全力，安抚地方，以报大将军与军师知遇之恩！”

接着，诸葛亮又看向黄射：“黄将军献江夏，引水军来援，助破襄阳，功莫大焉。仍领江夏太守，加扬武将军衔，所部水军暂由太史慈将军统一整训，日后自有重用。”

黄射本已抱定戴罪立功之心，见不仅保全官职，还有升赏，大喜过望，连连拜谢。

最后，诸葛亮的目光落在魏延身上。堂内众人的目光也都聚焦于此，都想看看这位立下奇功却又身份敏感的降将，会得到怎样的安排。

“文长将军，”诸葛亮声音沉稳，“你勇冠三军，阵前擒酋，确是大功。然……”

这个“然”字，让魏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将军新附，于我军规制、号令尚需熟悉。且袁谭新败南逃，江陵袁尚必风声鹤唳，严防死守。此时贸然追击，恐中埋伏，非万全之策。”

魏延急道：“军师！末将愿立军令状！”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打断他：“非是亮不信将军之勇。而是目下首要之务，乃安定襄阳，消化战果，整军经武，以待大将军主力南下。将军之勇，亮深知之，他日决战江陵，必为先锋！如今，且委屈将军，暂领襄阳城防副将，辅佐黄老将军，肃清残敌，整顿治安，并熟悉我军法度。待大军南下之时，便是将军再展雄风之日！”

这番安排，看似限制了魏延的兵权，未让其独领一军追击，实则老成持重。既用了魏延之勇，让其参与城防事务，以示信任；又将其置于黄忠这等德高望重的老将之下，便于掌控和磨合，避免其因新降而骄纵或生出其他事端；更给出了“决战江陵必为先锋”的明确承诺，安其心，励其志。

魏延虽略感失望，未能立刻率军冲杀，但诸葛亮的安排合情合理，承诺也足够分量，他并非全然不懂政治之人，当下压下心中躁动，抱拳沉声道：“末将遵命！必尽心竭力，辅佐黄老将军，守好襄阳！”

诸葛亮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一来，内部初步安定。

接下来的日子，诸葛亮展现出了他卓越的政治才能和内政手腕。

他以大将军刘乾的名义发布安民告示，宣布减免荆北各郡县一年赋税，赦免被迫从逆的官吏士卒，唯袁氏死党及罪大恶极者不赦。同时，开仓放粮，赈济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组织人手扑灭余火，清理街道，掩埋尸体，防止瘟疫。

在人事安排上，他大量启用以蒯越、蒯良为代表的荆州本土士人，委任他们担任郡守、县令等职务，迅速恢复了地方的行政秩序。对于蔡瑁等虽投降但心存观望者，则明升暗降，将其调离军队实权岗位，给予闲职荣养，其部众打散编入太史慈、黄忠麾下。

军事上，他以黄忠总揽襄阳防务，太史慈整顿水军，魏延、黄射等为辅。同时，派出多路使者，持襄阳告捷文书及诸葛亮亲笔信，前往荆州北部尚未归附的南阳（部分）、南乡、章陵、新城等郡县招降。

诸葛亮的仁政与兵威并施，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还在观望的各地守令，闻听襄阳已破，审配被擒，袁谭南逃，又见诸葛亮政策宽仁，善待降臣，纷纷上表归顺。少数袁绍嫡系试图抵抗，或被当地豪强、百姓驱逐，或被诸葛亮派出的偏师轻松剿灭。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荆州北部，除南部与江陵接壤的少数边缘地带外，尽数平定，纳入刘乾的版图。广阔的荆北大地，从战乱的创伤中开始缓慢复苏，官道重新畅通，商旅渐渐往来，田野出现了耕作的农人。

这一日，诸葛亮与庞统登临襄阳城头，远眺南方。汉水如带，蜿蜒南流，视线尽头，便是仍在袁尚控制下的南郡、江陵。

“襄阳一下，荆北传檄而定，孔明，此战可谓全功矣！”庞统抚掌笑道，神情振奋。

诸葛亮却无太多喜色，摇扇南望，目光深邃：“士元，荆北虽定，然袁尚犹据江陵，扼守长江；孙权虎踞江东，心怀叵测；交州士燮，态度不明。真正的硬仗，或许才刚刚开始。且我军虽胜，然粮草转运，兵力调配，降卒整编，千头万绪，皆需时日。”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需等主公西路大军消息，以及曹孟德东路军的进展。三路并进，方能形成合力，一举荡平荆扬。”

庞统收敛笑容，点头称是：“不错。如今我等已占先手，接下来，便是稳扎稳打，积蓄力量，等待决战时机。”

正议论间，一骑快马自北而来，信使带来刘乾自西路军中发出的最新指令。信中，刘乾对诸葛亮迅速平定荆北大加赞赏，并告知西路大军已克秭归，正沿江西进，威逼江陵西侧。同时，指令诸葛亮在稳定荆北后，酌情派遣一部兵力南下，与主力形成夹击江陵之势。

与此同时，来自东路的消息也相继传来。曹操率军稳扎稳打，已连克合肥、濡须坞等要地，兵锋直指牛渚，严重威胁孙权侧翼，迫使江东兵马不敢全力西援江陵。

天下大势，随着襄阳的易主，已然清晰。刘乾集团的三路铁钳，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缓缓合拢，目标直指袁氏最后的堡垒——江陵，以及整个荆扬大地的最终归属。

诸葛亮收起书信，远眺南方的目光愈发坚定。他知道，襄阳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更为宏大的舞台，正在长江之南等待着他，等待着大将军刘乾的王者之师。

（第三百五十一章 卧龙奇谋·智取襄阳（下） 完）